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上篇

      奇數章雪凜視角,偶數艾麗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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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語的相遇、花吻的熱戀

      雪凜的終結、月遙的重啟

      她們四個,構築成了人間一場場風花雪月。

     

      風有大地的繽紛

      花有心中的愛人

      月有溫和的月色

     

      她有什麼?

      她只有無邊無際的霜雪,

      和極寒的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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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說,每個人心底都有一片沉浸著往事的寧靜湖泊。   湖水大部分時間都因霜雪而冰封,但偶爾也會有融化的時刻。

     

      巨大的冰晶樹立在雪原之上,形成一片無人踏足的冰雪森林。

     

      雪凜睜開了眼。

     

      她是這裡的守護者,守護著每個人的記憶;

      她是回憶的收藏家,她掌管著世間一切故事的終結:當花開荼蘼、王朝末路……雪凜便會以她千萬年不變的容顏出現,讓遺憾與希望一同隨雪消融。

      冰湖是存放記憶的地方,並不是那種時常憶起的,新鮮的過去,而是一些你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的過去,它並沒有消失,只是等著冰雪消融的那一刻。

     

      會放置在冰湖里的記憶,總是悲傷而殘酷的,因此記憶的主人才不願意想起來。

      所以冰湖的世界裡常年都下著漫天的大雪,凜冽而寒冷的風呼嘯在湖心上空,而往往越接近湖心的記憶,便越是珍貴。

     

      她常常穿行在冰雪之間,尋找哪怕是一點點的裂痕。她喜歡觀看這些記憶,因為可以藉此看看外面的世界。

     

      有一次,她在再次來到別人的冰湖裡。

      她看到了許多東西,有記憶主人的家人、一對綠橘色蝴蝶結、一隻停在海棠花樹上的青鳥。

      湖底,是記憶主人與朋友相處的點滴,有一名棒綁著雙辮子的少女、和另一名穿著藍衣的女子。

     

      忽然,湖水一震。就像感知到了她的存在。

      只見周圍畫面迅速切換,漆黑的湖水褪去。

     

      那是碧海、藍天。

     

      雪凜不知道這是哪裡,卻已脫口而出:「寒露海?」

     

      她收藏著整個冰湖的故事,世界上所有人的記憶,但她似乎還是在尋找著什麼。  

     

      偶爾,她會睜開眼睛,望向遠方,等待著誰的歸來。

      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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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仲夏的季節,寒露海海邊。

      海潮拍打著礁岩,伴隨著鳥叫聲此起彼落,一尾人魚正閉眼歌唱。

      手中的星型水晶閃耀,歌聲悠揚,魚尾數著節拍,宛若畫中美景。

     

      純白的候鳥被光芒和歌聲吸引,她輕巧降落,就這麼站在人魚身後的礁石上,直到對方注意到她。

     

      「嗨,美麗的候鳥姊姊,我是艾麗莎。」

      「你好,我是來自南方的候鳥,芙拉爾。」

      「芙拉爾姊姊,你看過海中的水晶嗎?它們都各自有著不同的故事與回憶……」

      「聽起來好夢幻呢,艾麗莎願意與我分享它們的……」

      「故事與回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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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說,月遙掌管夢境之力,象徵著無限的希望。在終結之後,月光蘊生新的故事和夢想。  

      月遙在不同的夢境中游折,在那裡,有最美麗的月華,最黑暗的深淵,最真實的慾望,最哀婉的悲傷。

     

      她曾經到過一個極度嚴寒的夢。

      那夢裡純白一片,點綴著些許冰的淡藍。

     

      月遙打了個哆嗦,開始尋找夢境的主人,她總覺得這裡不太對勁。

     

      夢的主人是一尾人魚,藍髮藍眼;奇怪的是,明明不會飛,背上有一對造型奇異的冰晶翅膀。

      她正坐在一塊冰岩上望著天空。冰岩前,是一大片的冰面。

     

      「成年了?」月遙有些疑惑,因為照理來說夢的主人都會以孩子的相貌出現。可接下來,更令人震驚的事發生了。

     

      人魚轉過頭,與月遙對上眼。

     

      「永望之月?歡迎。」

     

      「……妳看的到我?」

     

      「當然。」雪凜點了點頭:「不過換個稱呼妳應該更熟悉。」

      「『飄渺之雪』。」

     

      月遙更警惕了,因為雪是她們「風花雪月」裡最神秘的一個;關於她的訊息,可謂一條都沒有。

      雪凜見狀,卻只是轉過頭,繼續看著天空。

     

      一陣美麗音樂響起,雪凜閉上眼傾聽。

     

      曲罷,她開口道:

      「妳知道嗎?這裡是這世界裡最大的冰湖,冰面厚達千丈,冰封所有過往。既不屬於任何人,亦不曾融化。」

      「但我總覺得這裡應該要是一片海。」

     

      月遙沒有接她的話,卻只反問:

      「妳在等誰?」

     

      她能感知到雪凜在等人,無法知道是誰、長什麼樣子。

      夢裡映照真實,可雪凜卻什麼也沒有。

     

      「我不知道,我連我是不是在等人都不清楚了。」

     

      雪凜曾經到過月遙的心湖,那裡,是一整片的朦朧月色,溫暖柔和。如今見其人,果然如此。

     

      「妳是個溫柔的人呢,謝謝關心。」依然是那不鹹不淡的口吻:「不過請回吧,這裡不是妳該踏足的地方。」

     

      風雪呼嘯而過,掩住了月遙的視野。再次恢復時,已不見純白。

     

      『不行……我還沒告訴她……』

      『告訴……誰?我在想什麼……?』

     

      也失去了那段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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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麗莎其實並不是一隻很強的人魚,老實說吧,在印象中她剛出生時還差點被海水凍死。要不是有魚願意收養、治療她,她應該小命不保。

      那條魚是寒露海裡的一尾人魚,名為幻笙。她德高望重、不問世事,艾麗莎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她要為自己破這例。

     

      關於幻笙的傳說很多:比方說她能控制時間、她不屬於這世界……等等。但最有名的是:據說數千年前寒露海結凍,是幻笙在幾十年前將其解封的。

      對於這些傳聞,幻笙只一笑置之。而當艾麗莎回家告訴她芙拉爾的事時,她也只有笑笑,說了一句:

      「既然決定要作朋友,就好好珍惜吧。」

     

      「好!」

     

      幻笙沒什麼表情,彷彿只會笑一般的脾氣好,只對她生過一次氣。那次……好像是因為她還小,偷偷地跑到幻笙房間,想拿她架上一顆會發光的水晶。

      不過幻笙也沒氣很久,後來還送她了另一個星型的,光輝只略輸於架上那顆。

     

      「等哪天時機成熟,那顆我也會給妳。」,幻笙說

     

      後來艾麗莎才知道,

      那是蘊含著故事與回憶的深海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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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吻是最富有浪漫色彩的,她喜愛一切熱烈和豐美的事物,追逐美到極致的世界,她是被萬物簇擁的女王。

      她賜給了世界愛,她是世界上最美的紅玫瑰。

      雪凜在冰湖裡看著花吻的記憶,裡面有一座永不枯萎的玫瑰園;每一朵,都是人們的一段愛戀。

     

      雪凜不太喜歡這裡。

      這裡的情感過於火熱,不適合身處極凍的冰雪。

     

      她又朝湖心游了一段,在正中央,躺著一本翻開的書。

      青年的身影倒映在冰下,他藍色的眼晴像海洋,包容了一切。他看著她,相對無言。

      還是那個男子先開口打破沉默。

      「請問妳是?」

     

      「雪凜,亦叫飄渺之雪。」

     

      「飄渺之雪心吻之花……妳認識花吻嗎?」

     

      雪凜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她知道面前這人是花吻的愛人,但她其實不懂這些有關愛情的事;說的更貼切點,她根本沒有情感或情緒。

     

      但雪凜還是接受了青年的祈求,她用諸神雪山上最純淨的冰魄,做成了花吻頭頂的晶冠,為她加冕。

     

      即使她終將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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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麗莎是條感性的魚,但凡是任何一點情緒都能影響到她。

      這在他魚眼中是莫名其妙,但芙拉爾則很喜歡她這點,因為說起故事來會更有勁。

      芙拉爾有件事不太懂,那就是為什麼海裡的大家都討厭艾麗莎?她明明是條那麼好的魚吶。

     

      「因為我比較怪吧。」

      艾麗莎答:

     

      「我常常跟不上大家的腳步,理解力也差。」

      「啊但沒關係的!娘說做我自己就好,本來大家就都不一樣。」

     

      芙拉爾皺起眉,耳裡聽著眼前那魚輕描淡寫後的自身經歷。她真心覺得艾麗莎把這輩子的運氣都花在遇見這好義母上了。

     

      她義母待她什麼都好,就是有兩條規定:一,不可進她房間;二,不可潛到深海。

      但其實艾麗莎都犯過,只是前者被抓到,後者沒有而已。

     

      寒露海很深,她在自身能潛到的最深處,見到了淡藍色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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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是自由自在的旅行者,每條山脈與河流都留下了她的身影,風語那顆不安分的心總在催促著她快快踏上旅途。  

      當風語經過時,是生機萌發的時刻,是一段關係開始的契機,是靈感進發的瞬間,是旅途開始的起點。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直到風語見到了她。

     

      當時她正在一片海域上快樂的玩耍,忽然感受到一陣吸力;再睜眼,就來到了這裡。

     

      那是風語第一次知道:

      原來象徵光明的白,也可以虛無成這個樣子。

     

      這樣看來,反而是她身上的色彩顯得奇怪了。風語摸摸鼻子,心裡為自己打破這和諧道了個歉。

      風語起身飛起,滯空在一大片冰上。在那裡,她終於看見一抹人影。

     

      「對不起~~請問妳知道要怎麼出去嗎?」

      一邊降落一邊揮手,風語問道

     

      『這次是初遇之風嗎?』

      雪凜心想,看著天上的人降落在她面前。

     

      一瞬間,有兩個人影重疊了。

     

      雪凜揉揉眼睛,哪來的第二個人啊?只有風語而已。

      說服自己是眼花,雪凜向風語點點頭,打個招呼後便反問風語:

      「妳怎麼進來的?上次月遙也就算了,妳是?……」

     

      「被吸進來的。我原本還在海上聽歌呢,不知道怎麼的有一股吸力,下一秒我就在這啦。」

     

      「什麼歌?」

      雪凜突然有些在意,也不急著把風語趕出去了。

     

      「寒露海傳說的歌啊,妳沒聽過嗎?」

      風語滿是狐疑,心想這麼有名怎麼會有人不知道?不過雪凜看起來是真的第一次聽說。

     

      「小小的人魚第一次觸摸了空氣/第一次沐浴了陽光/天空多麼絢爛/她歌唱這麼廣闊的世界/……但船隻水手王子在哪裡?/歌謠傳唱的故事何時發生/海洋的終點,傳說的大陸又是怎樣的光景……」

     

      風語有些走音,但並不妨礙雪凜認出這歌。

     

      這是她腦中,唯一記得的旋律。

     

      雪凜的臉色越來越差,那冰封的巨大湖面出現微小裂痕。而風語絲毫沒有注意到,繼續說:

      「妳真的不知道啊……要不我跟妳說說?」

     

      「…不要……」

      雪凜呢喃,而風語沒有聽清。

     

      「等等,妳說什麼?」

     

      「…我說……給我離開!」

     

      這是雪凜第一次有了情緒,卻使得力量開始暴走。

     

      狂風、暴雪

      携挾著冰刺朝風語襲去!

     

      風語感到渾身刺痛,還來不及反應,就已暈了過去。

      而當她再度醒來,已經身在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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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入冬的比較快呢……』

      芙拉爾望著天空,心道。

     

      「啊嘶……冷死了……」艾麗莎蜷著身體,這天氣實在是冷的不尋常。她穿著厚厚的衣服,抵禦海水的酷寒。

     

      「艾麗莎,如果這天氣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可能需要提早回南方過冬了……」

     

      隔天早晨,幻笙在角落找到了悶悶不樂的艾麗莎。而她立馬猜出原因。

      「芙拉爾要走了?」

     

      「嗯。」

     

      「那妳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

     

      看著艾麗莎,幻笙嘆了口氣轉身離開。隔沒多久又再度回來,手中捧著個東西。

      那東西艾麗莎認得,是那顆深海水晶。再更仔細看,裡頭封著一根羽毛。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打開這顆水晶觀看故事,從此以後它屬於妳;二,把它送給芙拉爾,不要留下遺憾。」

      「妳想好了嗎?」

     

      一隻候鳥帶著一顆水晶,

      伴清風飛離了夏天的寒露海。

     

      而那片冰湖再次冰封,依舊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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