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早晨,暖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鋼琴的頂蓋上,偌大的雙手在光線下顯的更為修長,而這雙大手的主人來回譜出的旋律和窗外的溫暖形成強烈對比,每個音符像是被腳鐐銬牢一般,在悶熱的琴房裡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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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監獄裡一樣。」嘉聿停下手邊的動作,微微地仰起頭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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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翹掉了早上八點的課,漫悠悠地晃來了琴房,其實也沒甚麼特別的,只是因為喜歡在空無一人的琴房裡待著,才會這麼早過來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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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乖學生林嘉聿上學以來第一次翹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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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原本以為的日常早已被打亂了,再多一點叛逆好像也無妨,彷彿這樣就能填補感情的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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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討厭啊。」他十指倏地砸向琴鍵,宣洩那些無以名狀的怒氣,他已經把張安宇的存在當成一種習慣,以他為中心勾勒出日常的軌道,而當一切都消失的時候,突然的失速讓他措手不及,偏離軌道後的碰撞是難免的,需要時間來讓一切恢復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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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在幹嘛?搞得一副好像是張安宇出軌似的,不對啊,你們根本就沒在一起過。」清朗的嗓音把嘉聿從思緒裡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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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被窗外的人影給遮住,那個人手裡拿著香煙,並往窗內吐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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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陳泰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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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在這裡?」嘉聿被煙熏到皺起了眉頭,順手拿起手邊的寶特瓶往泰勳砸過去來回應他的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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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勳不以為意地把頭側向左邊來閃避這突如其來的招呼禮,露出了鎖骨下的刺青,燕子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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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泰勳,一個討人厭的人,秀氣的臉蛋與吞雲吐霧的畫面形成一股違和感,那些仰慕他的女生一定都不知道他檯面下就是隻玩世不恭的野猴,一切都歸功於他把對外形象保持得很好,精湛的琴技和眉清目秀的外貌總是讓他成眾人注目的對象,而笑臉迎人的個性不經讓人以為他對別人下了蠱:你不知道他在想些甚麼,既無法抗拒他的微笑,也無法踏進他的生活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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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能不知道校園裡禁煙吧?」嘉聿狠瞪他,即使視線集火到要把他貫穿,他仍不以為然地樣子,隨手把菸蒂往後頭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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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那雙淺咖啡色透光的眼珠子閃爍著,壓制住了嘉聿裝出來的狠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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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的是…〞我抓不到他的把柄,而他卻知道了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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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彈的是甚麼啊?G小調?」泰勳岔開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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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與罰,網路上聽到的,某部動畫的主題曲。」我聳肩,多說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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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不過就是失戀,你是中二病發作喔?啊,不過對方也不知道你的心意吧,知道的話也不能保持現在這種朋友關係了,是苦戀吶!」泰勳露出他的招牌微笑,但別同於以往的親切,裡頭暗藏著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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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幹嘛?威脅我?」他是唯一一個知道我喜歡的人是男生,也是唯一一個知道我喜歡張安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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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最主要討厭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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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生活過得無聊,看你看著有樂趣。」他習慣性地把棕髮往後撩,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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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普通人看到他這樣做一定為之瘋狂,但此時此刻,我只想一拳往他那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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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的蠢臉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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