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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篇

關於人生,你在我的生命軌跡裡無法抹去;關於後來的旅程,多遺憾我不能跟你同行。

國小的畢業紀念冊,有你;國中的畢業紀念冊,有你,畢業典禮那天大家都在找人簽名,讓你幫我簽名似乎也就顯得非常合理,當大家的簽名都在擁擠的頁面上時,我刻意翻到空曠的一頁,那裡只有你。高中的我們不同校,不只是距離,更是完全的缺席,高中的畢業紀念冊,沒你,不會有,不可能有。

我的世界裡處處是你,偶爾也貪婪地希望,能去你的世界看看,通往你世界的路該怎麼走?你是否會為我留個縫?

高中生活不再有你的身影,風景裡從此少點盼望,真好奇你高中的生活過得怎麼樣,但許多事都難以知曉。某次偶然聊起,知道你起初跟我一樣不適應,竟然感到有點開心,因為這也算是我們的共同點,原來你也會和我一樣。你曾來過我的高中校園,一次是我們的校慶,你的國中同學跟我同高中,你們一群國中同學相約,我看見你了,心情激動、不敢置信,你出現的原因不是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無預警闖進我眼裡,便足夠讓我感到無比開心,即便你可能根本沒看見我;另一次是你因科學競賽來到我們學校,我是在後來看了你的限動才知道,那時我故作驚訝問你:你來我們學校呀?其實是想讓你知道我在那所高中,因為我知道,你一定不知道。

高中畢業前有個畢業舞會,看到你限動上一張你班上同學徵舞伴的旗幟的照片,我心想:誰會成為你的舞伴……?真令人沮喪。於是我問你:是認真徵舞伴?你說:你的同學是,我又問:那你不認真?你說你沒差。幸好,幸好沒有規定每個人都要帶舞伴,因為我還沒有準備好看到你身邊有個親密的女孩,準確來說,我大概總是準備不好。

舞會那天大概是規定要穿(類似)正裝,於是你穿了西裝,所以我對你說:想看看穿西裝的你。真的,我是真的好想看。

後來輪到我們學校要辦畢業舞會,知道我單戀史的一位好朋友,竟然激動鼓勵我邀你當我的舞伴,我二話不說駁回了這個提案,因為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會被拒絕,甚至可能一度引發尷尬場面,我太清楚我不是可以邀你參加舞會的關係(甚至不是很熟的朋友),太害怕你會覺得突然、驚嚇,害怕你知道我對你抱有朋友以外的心情,但是,即使理性的我知道現實是什麼,我也不得不承認,我還是抱有期待與幻想,如果我開口邀請你,如果你真的答應。可惜我沒有勇氣,因為我不想觸碰可以預見的殘酷現實,我太明白很多幻想都僅止於想,不會實現。

高中畢業那天,我終於鼓起勇氣跟你告白,是我過去想像過許多次卻沒敢做的事。那天我在手機備忘錄寫下草稿,裡面敘述了每個喜歡你時的小心思,比如當你同桌時、跟你打鬧鬥嘴時、你主動跟我打招呼時、你第一次私訊我時、我偶遇你時……還有令我苦惱的小心事,比如怕太常傳訊息造成你的困擾又怕不再主動聯繫就斷了聯繫,於是在找與不找你的矛盾中,為自己找了適合出現的時機—一些節日,讓自己可以名正言順地送上祝福,可以的話有時多聊上幾句,但比起這些千篇一律的「○○快樂」,或許更多時候我想說的是「我想你了」儘管想你並不只是在特定的日子,而是生活當中每個細碎的時刻.。我很想你,是多年來總是不斷冒出的念頭,即便後來的日子裡我們失去了交集,但思念仍是不肯罷休。選擇在你高中畢業時表白,是一時的衝動,也是對未來的恐懼。大學的世界更遼闊了,你會遇到各式各樣的人,更多優秀的人,即便〝木頭〞如你,可能也有很大機率遇上感到心動的人,於是我無法耐著性子再等,等自己有勇氣、等自己準備好、等你終於牽起其他人的手。

傳出略顯冗長的表白話語後,我第一次體驗到告白後心跳加速的感覺,從前都覺得是偶像劇誇飾了,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時竟是這麼不可思議,看著你從已讀到正在輸入,那是我人生中一個漫長的七分鐘,你的訊息裡,謝謝我漫長的喜歡跟告白的勇氣,並對沒能注意到我喜歡你時做的努力致歉,最後以我值得更好的人作結,整段話溫柔又謙遜,加上是我預料中的拒絕,所以那時我並沒有多難過。我回覆你,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的,你不算拒絕我,我也還會繼續喜歡你,並且,我們還要當朋友。你同意了,關於我們繼續當朋友這件事,我也很清楚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希望得到的答案沒有出現,我明白,這才是屬於我的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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