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騰騰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溫暖的黃光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柔和。冠威學長換下上班時穿的西裝,穿著休閒的居家服,正在廚房裡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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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在想,如果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共組一個家庭,下了班之後還能吃到他親手煮的飯菜,那一定會是一件很溫馨、很幸福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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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流理槽旁的吧檯邊,看著眼前這個正在做菜的男人,突然覺得很可惜,可惜他不是我老公,也不是我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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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也是你下廚嗎?」我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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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平常都是沛芸在做菜。」冠威學長翻炒著平底鍋裡的炒蛋,「我已經好久沒做菜了,所以如果味道不太好的話就忍耐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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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我笑著說:「不過,學姊還真是賢慧,下了班之後還會替你做菜,又能把家裡打理得這麼整齊,難怪你想娶的人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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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了我一眼,視線很快又回到平底鍋上,「為什麼妳每次說起沛芸的時候都一定要話中帶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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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很討厭江沛芸。難道他以為我們只要說好重新開始,以前發生過的事就能一筆勾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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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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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使心裡這麼想,但我仍裝傻,「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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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手提包拿出了總是隨身攜帶在身上的牙刷組,「我想去刷牙,跟你借一下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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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不用問,直接去就好了。」冠威學長把炒蛋盛放到事先擺在一旁的盤子上,轉頭看我,「不過,妳怎麼那麼喜歡刷牙?每次跟妳在一起都一定會聽到妳說要去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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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男朋友在一起不是隨時都要做好接吻的準備嗎?」我拿著牙刷繞過吧檯,走到他的身邊,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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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都親完了現在才刷。」他笑著說,轉過頭向我的臉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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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躲過他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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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親完了才要刷牙,至少刷完牙之後比較不會讓我覺得自己很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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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完牙之後,我走出廁所,沒有直接回廚房,而是走進他們家的客廳。雖然我很討厭江沛芸,但不得不說,她真的把這個家打理得很乾淨舒適,不管我什麼時候來,這裡都是這麼乾淨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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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處張望,視線隨後落到電話邊的相框上,果然是新婚夫妻,就連客廳都擺著他們的結婚照,好像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結婚一樣。看著照片上江沛芸笑得溫柔婉約的模樣,我忍不住輕笑一聲,就算她曾經是介入別人感情中的第三者,但男人最後都還是會選擇這種看起來很賢慧的女人當作結婚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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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看她裝模作樣的德性,轉身準備離開客廳。這時,擺放在角落的一個紙箱引起我的注意,在這個整潔明亮的客廳裡,那個看起來明顯有使用過的紙箱感覺很突兀,我朝紙箱走去,沒有密封的紙箱裡裝的是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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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身,好奇地稍微看了一下紙箱裡的衣服,擺放在最上頭的第一件衣服是一件Oversize的T-shirt,其他衣服差不多都是這種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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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這不像是冠威學長平常會穿的衣服,而且以學長的年紀來說,這類型的衣服未免也太年輕了吧?這怎麼看都比較像是大學生在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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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了最上面的那一件回到廚房,好奇地問:「你什麼時候會穿這種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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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冠威學長轉頭,「喔,那個啊,那不是我的,那是沛芸弟弟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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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學姊什麼時候有弟弟了?」我納悶地問,認識江沛芸好幾年了,我從來沒有聽過她有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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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血緣關係的那種弟弟,是她爸再婚對象的兒子,所以沛芸不太會跟別人提到弟弟的事。」他解釋:「她弟弟現在好像是大二還大三吧?他之前找不到房子的時候有暫時來我們家住過一段時間,沛芸前幾天在整理的時候才發現他那些衣服忘了帶走,所以她才會想說先整理起來,改天有時間再拿過去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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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手中的衣服,忍不住笑了起來,嘲諷地說:「你們夫妻還真是善良,老婆收留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老公收留前女友來家裡吃晚餐,不知道老婆知道你也這麼善良之後會不會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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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瞬間板起臉,表情失去了溫度。我看得出來他在生氣,他生氣的反應我比誰都還要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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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當我沒說。」我說,不再繼續白目踩著他的底線,改口問:「要不要我幫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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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不用。」冠威學長看了我一眼,視線回到他手邊的工作上,表情和緩許多,「我只要妳陪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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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愣,胸口就好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我扯了一下嘴角,「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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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我想起了從前,想起之前我和他交往的時候。這句話是我以前最常講,也是最希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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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記憶中,冠威學長曾經是個很溫柔的人,就像現在的他一樣,可是他溫柔的形象只到了江沛芸出現為止。自從他認識江沛芸之後,他對我的態度便漸漸改變了,他開始會嫌我煩、嫌我老愛黏著他,原因是什麼我都知道,他和江沛芸越來越曖昧的關係我都看在眼裡,但那時候的我卻不敢去揭穿他們,因為每次只要我問起他和江沛芸的關係,他就會對我很不耐煩,甚至是發脾氣,我怕他離開我,所以當時很多話我都放在心上,以為只要我不吵不鬧、不惹他生氣就能留住他,因此到了交往的後期,「我只要你陪我就好了。」這句話就成了我對他的唯一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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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後他還是丟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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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正在認真做菜的他,左胸口隱隱作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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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們現在的關係來看,就算他對我再怎麼溫柔,他遲早都還是會丟下我,然後回到江沛芸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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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明明都是在這段不正常的關係開始之前就知道的事情,但我怎麼卻還是會感到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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