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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亂四起,皇帝棄城的消息不脛而走。

周遭人家能逃的早已搬離,剩下的皆是老弱殘疾。

不是不想逃,而是有心無力。

我望了望被戰火染紅的半邊天,輕輕嘆了口氣,幫著隔壁老伯收拾東西,讓他能帶著稚齡小兒躲過這烽煙四起。

老伯問我為何不逃,我笑而不答。老伯似是知道我心所繫,搖了搖頭,走了。

我轉身邁進庭院,貪戀的看著鯉。

「……我走了,你怎麼辦……」

愛憐的話語脫口而出,喟嘆一聲,走進了屋裡。  

眼前一片火紅,濃煙密佈,我止不住的咳著,想逃離卻失了力氣。

就在我感到絕望之時,忽覺周身一片清涼,原本灼燒的炙熱一瞬間離我遠去。

一隻微涼的手抱起了我。

「…你是誰?…」我喘著氣,顫抖著抓緊了來人的衣服。

「我是鯉。」連聲音也如人一般的清冷。

「鯉?但…」腦子仍是一片混沌,話還未說完就被對方打斷。

「我是鯉妖。」清冷的聲音繼續說著,「本是取你性命來換我的道行。本該是這麼做的。」

恍惚中,我似乎聽到一聲輕笑。

「…但我捨不得你。」

一陣天旋地轉,我來不及反應便被重重摔在地上,泥土的濕黏氣息撲鼻而來。

眼前一黑,我暈了過去。

再次睜眼,入目的是微亮的天光與遮蔭的翠綠,而身下的冰冷與不適提醒著我昨晚的一切不是一場夢。

看著眼前屋子被燒得焦黑,我卻無力起來收拾,只能呆愣的坐著。

忽然,我想起了什麼,搖搖晃晃的起身,跌跌撞撞的朝著院中的池塘跑去。

一夜之間,池中蓮葉竟已然枯萎,池水乾涸,塘中鯉亦不見蹤影。

我愕然的跌坐在原地,想記起昨夜大火中那人的容貌,卻只記得那人衣襟上,層層疊疊的似血紅蓮。

我猛然睜開眼睛。

窗外一片暗沉。原來又是一場夢。

我閉了閉眼,感到冷汗浸溼了後背。

只是這次的夢竟如此真實,彷彿曾經歷過一般。

那灼熱的焰紅、微涼的觸感,以及……那人清冷的嗓音。

一切是這麼的真切,卻又實實在在的只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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