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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懶得想嚴肅章節的名字

  「在你踏入神殿的那一刻,我便預見了你的敗亡,原本你應該在戰鬥開始的第十三秒,被我直接踩碎頭顱。」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的確,你一次次的改變了我所見到的未來,但也只是不斷的推遲著你死亡的時間罷了。」

「直到你最後擲出長劍的那瞬間,那璀璨的一劍,彷彿橫跨萬古,超越歲月流逝,如同那恒久不變的太陽一般耀眼。儘管只有一瞬,但在那一瞬,你的確突破了凡人的極限,確確實實的傷害到身為神祇的我。」

「自豪吧!西格!」此時的莉蒂亞用複雜難明的語氣一字一句的説道「你證明了,人類戰勝神祇的可能性。」

「這一劍擊中了我位於虛空的真身,使我凡世的軀體開始崩潰,絕大部份的力量也一同消散。」

「迫不得已,我只得使用人類的肉體,來維持自身存在,否則我將迷失於虛空之中。但變為人類的同時,我也失去了身為虛空神祇的種種權能。」

「在轉化成人類的過程中,我的意識一直是沉睡的,當我甦醒過來時,你就在我身旁了。」

「而你應該也察覺到了,你現在的這具身軀,不是別人,正是你十年前的模樣。別問我原因,我也不知道。」

「所以不用再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了。」說到這裡,莉蒂亞露出自嘲的表情,苦澀的笑道「說到底,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能力對人類造成威脅了。」

西格依舊沉默著,眼中的某種情感也消散了大半,身體也漸漸放鬆下來。

他知道對方還隱瞞了不少東西,但最重要的是,他能確切感知到對方的虛弱,失去了身為邪神的種種威能,她縱使還有些許力量,也不過是一般人類騎士的水準。所謂人類的天敵,邪神『天啟者』,已經不復存在了。

解釋完一切,莉蒂亞將一把匕首塞給西格,在對方震驚不解的目光下,對準自己的胸口,輕聲說道「如果你無法放下,要為身邊的人復仇,實現你心中的正義,那就動手吧。」

她表情露出一種超越世俗的滄桑,彷彿有千萬載光陰在她眼中流逝,縱使西格不能理解,卻能感受到那股悲涼「這一次,由你來決定我的命運。」

「來吧,西格,替我們的終焉,譜上最後的結尾。」

西格握住匕首的手開始顫抖。他本該直接刺下去,為了這一刻,不論是西格•萊特或是人類諸國,都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犧牲了無數英雄,才換得的機會,腦海中響徹著英魂們的聲音,催促著他完成最後的使命,但是,他還是遲疑了。

「就算是現在,你依然能輕易取走的我生命,你卻放棄,反而要我來決定你的生死,為什麼?」他還有一句話沒有問出來,但他知道對方明白。

縱使失去力量,身為萬古不朽的邪神,不可名狀的存在,究竟又在策劃著什麼?

「沒有為什麼,西格」莉蒂亞輕輕的回答道「你所知道是,來自虛空的邪神們,佔領了你們的家園,帶來了不幸與痛苦,使世界籠罩在陰影與戰火中,在陰鬱的蒼穹下,生命,只剩下絕望與悲傷。所以你們拼盡所有,希望能在消滅一切罪魁禍首之後,能夠得到最珍貴的和平。」

「但你並非吾等,虛空這種概念,對人類而言太過遙遠,何況是生存於其中的『邪神』們?所以你無法知曉,身為『邪神』所見到的一切,是怎麼樣的光景。」

「我已經說過了,『天啟者』已經死在那座古老的聖殿裡,我已沒有能力,也不想再牽扯這一切。」

「我並不是人類的敵人,你真正該擔心的,是其他的存在。」

「好了,刺下去吧!刺下去,史詩將會永遠歌頌著你的榮耀,讓死去的英魂得到安息,完成你戰友們與愛人最後的冀望。」

西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糾結的目光看著眼前表情淡然的少女,手中的匕首緩緩顫抖著。

對方說的沒錯,他有太多必須刺出的理由,但他真正的目標早已達成。難道他要真的為了仇恨,就葬送一條無辜的生命?

同樣的,就算對方是如此令人心醉的美麗少女,也改變不了她是邪神的本質,區區容貌,並不能讓他停下手中的刀刃,但他忽然發現了一件事,使他再也下不了手。

伴隨一聲深深的嘆息,西格扔掉了手中的匕首,莉蒂亞的表情從淡然轉為驚愕「你…為什麼不刺?」

「你經歷了無數痛苦磨練、生離死別,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仇恨、榮耀、使命,從來都不是驅使我的力量。」西格平靜的與莉蒂亞對視,眼中散發的,是堅定不移的泰然「危難之時,人們需要英雄,所以我必須站出來,對抗黑暗。但我同樣也相信,就算沒有了我,也會有其他人挺身而出,為了那一絲希望繼續戰鬥。」

「但這些都不是理由。」

「我跟妳,同樣失去了過去,失去了力量,失去曾經擁有的一切。」西格語氣帶著感慨「不論曾經如何,現在的我們,已經是世界上唯一了解對方的人了。」

「我們是同類,又何必互相傷害呢?」

西格終究還是沒說出口,這些也都不是他放棄的原因,真正的理由,早已被他深藏在心底最深處。

「我不明白」莉蒂亞的眉頭微皺,但又舒展開來「但你說的對,我們已經只剩彼此了。」

「過去,就讓它隨風飄散吧。」

兩人相視一笑,隔閡散去了許多,氣氛也不復先前的緊張。

「那現在,你有什麼打算呢?」

「先別管之後如何。」西格說道「我們得找到最近的城市,確認我們身在何處,還有我不在的期間,外界是否有發生什麼變化。」

「你決定吧,西格」莉蒂亞輕聲說道「不論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得到一名邪神的追隨,我還真是光榮。」西格笑道「先想想,我們該往那邊走才行。」

「向東。」

「哦?」西格驚訝的看向對方,只見少女目光空靈,老神在在的說道「縱使失去了身為邪神的種種能力,我還是能看到部份命運的軌跡,在不遠的東方,會有你要的答案。」

「作為曾經的敵人,對妳預言的本領,我還是很佩服的。」西格輕笑一聲「那就走吧,我們向東!」

在大陸某處的森林邊緣,金髮少年眼神渙散的坐在樹下,身上衣物破破爛爛,燦爛的金髮凌亂不堪,一身華麗服飾的銀髮少女,從容不迫的站在他身旁,形成強烈的對比。

「傳說中勇猛強橫的至強騎士,現在連稍微走個路就疲軟無力。」少女搖了搖頭,用惋歎的語氣說道「西格,你真令人失望哦。」

西格抬起頭,翻了翻白眼「走了快半個月的路,還得面對各種魔物與野獸的攻擊,這瘦弱的少年身板被這樣折騰,換作是別人,早就喪命在不知道那個角落了。」

「而且,明明我們是一起行動的,憑什麼妳就能這麼悠閒啊!」

「西格喲,就算再孱弱,我好歹是個超凡者,趕路什麼的,根本就不是問題,而且身為一名騎士,你真的忍心讓柔弱的女士跟魔物廝殺嗎?」

「算了,懶得跟妳計較」西格吃力的站起了身,拿起了從魔物身上砍下的爪子「只是妳那預知的本事到底行不行啊,都過了這麼久,連半個人都碰不到,更別說城市了。」

莉蒂亞不屑的回應「愚昧的人類,怎懂得命運的奧妙,就算我現在大不如前,只要借用一些外物,要算出未來的方向,也是輕而易舉的。」

「等等,你說借用一些外物?」西格隱隱覺得不妙「你示範一次,你是怎麼預知的。」

「很簡單啊」莉蒂亞理所當然的拿出一枚錢幣,往空中一拋,硬幣落下,顯示出正面「沒錯,我們要繼續向東方。」

「這就是你的預知?」西格目瞪口呆「所以我他媽走了半個月的路,差點被魔物咬死在森林裡,什麼都沒發現,就是因為你硬幣甩出正面???」

「我當初怎沒有一匕首把妳刺死在小溪裡?」

「喂!」莉蒂亞插起腰,生氣的說道「講話怎麼這麼難聽啊,硬幣又怎麼了,只要方向正確就好啦!」

「方向正確?」西格冷笑著摔掉手中的爪子「這裡什麼鬼東西都沒有,妳跟我說方向正確?現在你能在這片森林裡找出半個人,我就跪下來叫你媽…」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救命啊!」

「乖兒子」莉蒂亞笑咪咪的看著他「怎不快來跟母親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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