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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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溫柔的女聲從遠方傳來,往聲音的源頭看去,太陽從東邊緩緩升起,明明還沒有升到天上,陽光卻異常刺眼,使得雪湘無法輕易睜開雙眼,忽然一陣風吹過,卻感覺不到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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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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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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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湘的唇瓣一開一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嚨,刺眼的光線讓她不由得把眼睛瞇成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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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身上散發著某種特殊的光芒,就像太陽在她的背後一樣,雪湘怎麼看也看不清楚,只覺得那身影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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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兒。」聽起來像是二十多歲的女生,聲音很有磁性又帶點溫柔,非常悅耳,讓人忍不住想看清楚這個好聽的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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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身穿一襲白色洋裝,白皙的肌膚幾乎與洋裝融為一體,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天上飄落片片雪花,雪花一片一片落在女人的手臂上,連接洋裝上的碎花圖案,加上身後的光芒,彷彿在看一幅非常真實的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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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撥弄著與之相配的雪花,隨後伸直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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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湘跟著伸出手來,以為能夠抓住眼前的人,怎料雪花搶先一步落在自己手中,雪花化在手掌心,卻感覺不到一點冰冷,不知道什麼時候,女人的手已經到了雪湘的面前,她用力的向前一抓,卻撲了一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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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抓卻抓不到任何東西,雪湘突然急了起來,心跳跳得很快,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在眼前那道光芒中,彷彿看見女人嘴角的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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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雪湘想開口叫那個人,卻無能為力,才剛張開嘴巴,突然有大量的雪花及花瓣迎面而來,湧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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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強大的力量來得太突然,雪湘一時站不住腳,整個人向後一傾,沒想到卻倒在女人的懷中。女人的懷裡很溫暖、很舒服,睡意瞬間侵襲雪湘的大腦,眼皮開始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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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湘闔上眼前,看見女人的雙唇動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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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昨日負責接待兩人的女子,一大早便前來喚醒睡夢中的人,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等了許久都未聽見回覆,便直接開了口。「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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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湘睜開雙眼,陽光透過窗照在臉上,視線還有點模糊。「是夢啊。」雪湘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回想起那些雪花化手中的感覺、花瓣噎在喉嚨的感覺,還有那道光直射眼睛時,那種眼球快要燒起來的感覺就像真的一樣,也包括女人懷中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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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雪湘清楚夢境歸夢境,醒了就要回到現實的道理,掀開棉被下床,離開前順手摺好被子,坐在矮桌旁的坐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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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開門進來後,將托盤上的熱茶與幾樣飯菜放在桌上,點了一個頭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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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坐吧。」雪湘叫住女子,眼神落在前方的坐墊上,女子也聽話的坐在她面前,見對方就坐,雪湘才緩緩開口。「只有我們兩個,不用那麼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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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這間房後,還是要喊妳一聲小姐,改不過來可就糟了。」女子突然感覺喉嚨像是有把火在燒一樣讓人難受,才想到自己從昨天忙到現在都忘了喝水,便斟了一杯茶,澆熄口中那股蠢蠢欲動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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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景夏,今年二十歲,晚雪湘三年出生,從出生的那天起就一直住在冷伶閣內,與雪湘一同生活過幾年,也是雪湘離開後掌握冷伶閣所有消息的來源,其爸爸名為上景澤,為冷伶閣元老成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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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時常在冷悔旁邊處理事務,是年輕一輩的人裡最得冷悔信任的人,平時不愛說話,一開口便是下達指令,違背上景夏,等同於忤逆冷悔,大家都得敬她三分,甚至有傳聞說,冷悔要把冷伶閣交給上景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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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就快出來吧,今天是妳回來的第一天,肯定很熱鬧。」上景夏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漸漸浮起一個微笑,似乎很久沒有這種輕鬆自在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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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對方離開後,雪湘打開餐蓋,一陣香味撲鼻而來,人參與薑味加上一點酒氣,此時的雞肉只是裝飾品,也許考量到是睡醒的第一餐,並沒有很油膩,卻加了一大匙的懷念,十幾年前在這裡,也有個人握著自己的手,要自己注意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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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湘吃著最後一口人參雞粥,瞄到門口出現一個身影,便趕緊起身換件衣服,一同前往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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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湘站在不遠處,看著前方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人,突然一股噁心的感覺從食道湧了上來,沒理由的胃開始翻滾著,想起早上那詭異又真實的夢境,腦袋就像裝了一顆炸彈一樣,頭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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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雪湘臉色蒼白、用手摀著額頭,男子迅速攙扶著身旁的人,露出滿臉的擔心。「妳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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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湘點了點頭,隨後又搖著頭,表示她沒事,要對方放心,男子才緩緩放開雪湘的手。即使放心不下,卻又不得不放手,因為這段路,雪湘必須自己一個人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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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再怎麼排斥這個地方,還是有該回來的理由,雪湘硬是把那股噁心吞進肚裡,重新打起精神後走向所有人目光落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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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冷悔滿意的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人,他挺直胸膛,用鋒利的眼神掃視全場,想藉著這股力量成為在場的焦點,對著大家宣布重要事項,話卻突然哽在喉嚨,猶豫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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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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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雪湘,回來的日子。」冷悔這句話並沒有連貫,在不明顯的地方停頓了一下,即使沒了剛才的衝勁,還是十分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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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冷悔的發言,所有人臉上充滿疑惑,所幸平常訓練有方,並沒有造成太大的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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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叫我雪湘,包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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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悔與雪湘,明明是父女卻不同姓氏,冷悔忍不住在心裡嘲笑自己,臉上卻沒有過多的表情,眉宇間的霸氣依然存在,眼神也多了幾分銳利。「今天開始慢慢接觸冷伶閣的相關事務,金燦在一旁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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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悔看了一眼剛才與雪湘一同前來的男子,男子長相十分精緻,染了一頭與之相配的金髮,眼神同時充滿力量與溫柔。再往男子目光的方向看去,是站在自己身旁的雪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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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送妳一個條件吧,我會讓金燦陪在妳身邊,剩下的妳得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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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獵豹交給雪湘處理,現在開始,有關獵豹的所有事項全部交由雪湘。」語畢,冷悔丟下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轉身回到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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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豹,是與冷伶閣有多年合作關係的組織,據說只要下單給對方,絕對不留活口。不過,獵豹也只是冷伶閣私底下的稱呼,就連冷悔也不知道其組織的真實名稱是什麼,而近年來都是上景夏負責與獵豹聯絡,由此可見上景夏在冷悔心目中的地位十分重要,如今冷悔真正的女兒回來了,獵豹的工作便也交還給雪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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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因為長期得不到重視的人,等著看上景夏的笑話,畢竟小小年紀,竟然可以獲得冷悔的器重,不免心生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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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以後冷伶閣內部會發生什麼變化,與外界有什麼摩擦,都是對雪湘的一種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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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冷家千金回來了,你去打聲招呼。」男子呼了一口菸,濃煙在這個密閉空間裡找不到出口,只好繼續圍繞在房間內,氧氣稀薄到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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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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