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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晚餐的挫敗(2)

還來不及道謝,他隨手把食材放在廚房料理台上,瞬間不見蹤影。

好厲害,是我反應太慢嗎?還是說王俊凱除了當藝人還兼差當忍者?

我一邊拿出食材一邊思考要先從哪道菜開始做起,一一將蔬菜清洗乾淨,蛤蜊泡水吐沙,切蒸魚需要的蔥及姜絲,肉類切成適合料理的形狀。廚房裡的調味料及沙拉油和廚具一樣齊全,所以我沒有再另外買。

處理完食材,我深吸一口氣。

好,我要開始做了。

雖然我從早上開始一直出包,也很不會應對進退,但是料理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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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地將做好的菜一道道端上桌,電鍋發出嗶嗶聲,我打開電鍋把飯拌一拌之後重新蓋上鍋蓋,隨手拿來飯杓在一旁預備著。

不時有人進到廚房對面的客廳或是走動交談,偶爾有幾個身影往廚房探頭探腦,不過我唯獨在做菜時特別專心,也沒有特別在意他人的注目。

六點半。

備好飯菜,突然又來了一個難題。

我要怎麼告訴大家開飯了?

大家似乎還是各忙各的,沒人注意到已經可以吃飯了。

我左右顧盼尋求支援。

此時一邊講電話一邊走來客廳的小馬哥,彷彿頭上籠罩著一層光圈啊!

「小馬哥……」我脫口而出,他驚訝地看著我,隨後便對手機說:「我等等再打給你喔。」

「怎麼了?妳又忘記買什麼了嗎?」他笑問。

我絞著手指問:「能不能幫我叫大家來吃飯了啊?我看大家都還在忙……不好意思。」

「哦,」他隨口朝兩邊走廊及客廳大喊:「吃飯了哦大家快點出來!!!」

我被他的氣勢折服,下意識再度把身體往後挪一挪。

「喔喔吃飯了吃飯了!」出乎意料之外,一個細瘦的身影率先從一邊的走廊奔出,迅速移動到廚房,並把喝完的可樂空瓶隨手扔進回收桶裡,再往飯桌靠近。

原來是王源這熊孩子……又喝飲料不喝水。

我記得前年暑假他們來台灣時,王源就把寶礦力跟品客洋芋片(還沒蓋上蓋子)放在枕頭旁邊……都不怕晚上蟑螂螞蟻跑來搔他臉頰嗎……如果整天跟他在一塊,我的老媽屬性絕對會開花。

王源站在飯桌旁邊,他看看我又看看小馬哥,好像不確定可以坐下了沒有。

「快吃啊。」小馬哥率先坐下,王源才跟著坐下,同時易烊千璽和王俊凱一邊聊天一邊朝飯桌靠近,大家也三三兩兩的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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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食慾掩飾緊張,低頭用筷子扒飯。

我懷著七上八下的心情偷眼窺視大家用餐的模樣,又開始胃痛了。

做菜時沒多想,但是這些家常菜應該沒問題的吧?加了蒜頭的清炒空心菜、九層塔炒蛤蜊、青椒炒牛肉、清蒸鱸魚、綜合炸天婦羅,最後是一道蛋花湯。

「觀海……至少吃飯的時候把攝影機摘掉如何?」某個聲音調侃道。

王俊凱、千璽跟王源哈哈大笑。

「啊?喔,對齁。」被點名的男人帶著眼鏡,髮型清爽,留點小鬍子,看起來有種忠厚老實的感覺,他隨手把固定在眼鏡旁邊的攝影機拿掉。原來他就是負責TFBOYS觀察日記的觀海嗎?真辛苦啊……每一集都看到他被各種欺負。我偷眼看去,細細打量他的臉龐存檔在大腦中。

大家偶爾講幾句和工作有關的事,各自聊天,氣氛漸漸融洽起來。

「我要吃肉!」王源把筷子伸向青椒牛肉,這時一個沉默但氣場卻超強大的平頭男人從另一邊迅速架住他的筷子。

「胖虎你幹嘛呀!」王源一臉不滿,他稍微一用力,胖虎卻更用力架住不讓他夾肉。

「你要連青椒一起吃。」胖虎話音未落,眾人哄堂大笑。

「我不要吃青椒啊啊!」王源慘叫,眼睜睜看著胖虎把青椒和牛肉強行夾到他的碗裡。

最後我眼角餘光捕捉到王源吃完牛肉後,偷偷把青椒丟進王俊凱碗裡,被王俊凱瞪了一眼。

一陣挑動耳膜的熟悉聲音使我不禁側目,看見一個有染頭髮及戴著眼鏡的男性一邊吃一邊跟觀海講話,雖然不記得他的名字,但是這個聲音可以說是化成灰我都認得,這位染髮男一定就是TFBOYS相關視頻中的旁白,主頁君。

「凌小姐。」被點名的我含著筷子抬頭:「是?」

我看著叫我名字的小馬哥吃完一個蛤蜊,又夾了一個天婦羅沾取大量醬油,隨口問道:「妳幾歲啊?」

「小馬哥你問人家年紀幹嘛呢~」王俊凱立刻斜眼看著小馬哥哂笑道。

「我20歲。」我兢兢業業地回答,又扒了一口飯。仔細想想,我好像沒夾過菜。

「蛤?」「什……?」「看吧!我就知道!」「好小!」

就像小型炸彈爆炸,眾人掀起新一波的議論紛紛,連飯都不吃了。王俊凱和王源也看似驚訝的互看,唯獨易烊千璽嘴巴還是盡責地嚼著,沒有參與討論。

不會吧……為什麼話題跑到我身上……

「才20歲,不就代表前一陣子才十幾歲嗎?」觀海。

「那不是小孩嗎?」主頁君。

「小馬你不要對小孩出手了,去找熟女啦。」來亂的。

「所以妳是大學生囉?」主頁君端著碗問道。

「嗯……是的。」我的台灣腔夾在這一桌大陸腔中間顯得特別突兀,導致我每次說話都變得細聲細氣的。

「是讀什麼系的呀?」眾人似乎對落在我身上的話題抱持著濃厚的興趣,連那三隻都看著我。饒了我吧……我只是個打雜的啊……

「法律。」

正在喝水的小馬哥突然嗆到,大家用更加驚訝的表情看著我。我覺得耳根發燙,背都癢起來了。眼角餘光看到王源露出傻眼的表情,王俊凱看起來頗為淡定,千璽看著大家,嘴巴仍舊維持原有的運作。

「好厲害……」主頁君瞠目結舌地說。

「不……」我急忙想要澄清我其實很混,但是似乎沒有我說話的空間了。

「小馬你再出手會被抓去關了。」來亂的1號。

「你就留在台灣吧啊,我們自己回去囉~」來亂的2號。

笑鬧間,一般人可能會覺得用餐氣氛很好,然而我卻敏銳地察覺了。

用餐已經過了一段時間,菜餚其實並沒有顯著地減少。

九層塔炒蛤蜊是被吃最多的,幾乎每人都有夾兩、三次;青椒牛肉中剩下的青椒比牛肉多將近一倍,原來除了王源,其實很多人都不喜歡吃青椒的嗎?炸天婦羅被吃了一半,但是醬油已經所剩無幾,我連忙從冰箱取出醬油再次加滿裝醬料的小缽;最驚人的就是清炒空心菜、清蒸鱸魚和蛋花湯,竟然都少不到三分之一。

眾人談笑依舊。

我偷眼一一掃視大家的碗,發現幾乎每個人碗裡面的白飯都還剩下一半以上。

……為什麼?

「我吃飽了~」王源輕快地說,完全不夾菜便掃完碗中剩下的飯,一溜煙跑去廚房,將碗筷放進水槽裡。然後,他稍微留意了一下眾人的神色--確定沒人注意到他之後,他迅速地從冰箱拿了一包零食溜回房間。

為什麼…?

我趁大家在聊天時一一夾了每一道菜品嘗,但是完全沒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由於青椒牛肉中的青椒所受的待遇和牛肉完全相反,綠色越變越多的景象相當淒涼。為了減少廚餘,我默默將筷子伸向了青椒--

這時有一雙筷子也伸向青椒牛肉,夾起一抹綠色!

我驚訝到忘記掩飾,抬眼看向了那雙筷子的主人。

是千璽。

只見他也不在意我突兀地那一望,逕自吃著青椒,吃完一個又夾一個,還拿青椒去沾天婦羅的醬油。我記得剛剛他明明一次都沒吃過青椒,為什麼……

「我吃飽了。」大約吃了7~8塊青椒之後,他的飯碗也空了,用臀部推開椅子起身。

內心百味雜陳的我默默地看著自己碗底。

突然感受到一道含蓄的視線,我下意識往那道視線方向看去,沒想到那個人在我看到他之前便迅速低頭繼續吃飯,按照視線的方向判斷,應該是王俊凱。

……怎麼了嗎?

大約過了一陣子,清炒空心菜、清蒸鱸魚和蛋花湯依舊沒有減少多少,眾人一一完飯離席,小馬哥和王俊凱似乎察覺到我的神色,兩人又各夾了一些鱸魚和空心菜,但是那對我而言其實沒有多大的意義。

「吃飽了。」王俊凱看了小馬哥一眼,帶著碗筷離席。

接著廚房水槽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持續了好一陣子才停止。

王俊凱把水槽的碗筷都給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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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是哪裡做錯了呢?

不顧其他人偶爾經過飯桌投射過來的目光,我獨自坐在剩菜前面,一道一道反覆試吃,想要找出它們被剩下一半以上的原因。

清炒空心菜、清蒸鱸魚、蛋花湯,雖然都不是什麼高級又美味的菜,但是並不難吃,明明味道還算不錯的……為什麼大家都不想吃呢?

青椒牛肉(中的牛肉)、炸天婦羅、九層塔炒蛤蜊,為什麼大家就比較能接受呢?

他們是不可能主動告訴我的。

而且無論如何,我都拉不下臉去問他們。

非得自己察覺不可。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把一筷子的清蒸鱸魚送進嘴裡,我仍然察覺不出任何無法被接受的原因。魚肉非常新鮮,搭配薑絲和蔥花,非常清淡爽口。

……等一下。

清淡?

我立刻再度夾了一筷子炒空心菜、喝了一勺蛋花湯。

我明白了。

小馬哥在餐桌上夾天婦羅去沾取大量醬油的畫面、千璽夾青椒去沾取醬油的一幕、小缽裡的醬油不知為何消耗很快、大家漸漸都不吃菜都只吃飯的模樣,一一浮現在我心中。

被大量剩下的清炒空心菜、清蒸鱸魚、蛋花湯,共同點就是「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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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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