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和婕婕新居入夥的大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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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前迎接我們的是一個高瘦子,看得出來是一名大學生宅男,但這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只在意我們的房間,在以後的日子里,我們將會儘量避免和室友們見面,我們要的是兩個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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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我們的高瘦子本來看到婕婕,滿臉都是笑容,但當他看到我和她在一起時,臉部的變化幾乎比四川變臉還要快,熱情的迎接變成了怪異,勉強的笑臉。他把我們帶到屋子裡的大房后便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果然是個徹底的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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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有些亂,也缺少傢具,稍微打掃一下后,我們便打算出去購買一些日常用品,剛才我們有到廚房去瞄了一下,發現想要在這裡烹煮食物,不是這幾天內能夠辦到的事。所以我們也打算打包食物回去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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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這附近商店蠻齊全,雖然沒有大型購物廣場,但普通民生物品肯定找得到,反正以我們現在的經濟狀況也沒有資格買名牌。經過一番采購后,我發現人們看著我們的眼神有些奇怪,難道我看起來像是拐帶小妹妹的怪人?婕婕看起來年紀很小沒有錯,但我們可是已經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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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店老闆也是以怪異的眼神望著我,然后有點同情地看著婕婕,什麽東西?!我的樣貌難道很委屈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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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我成了婕婕的嘲笑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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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屋子內不久,高瘦子慢條斯理地詢問「有沒有能夠幫忙的地方?」之類,當然被我們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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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日復一日,我們一起過了平靜,安寧的日子,室友(後來發現也就只有那個高瘦子)常常不在家,或許是去朋友家繼續當宅男。附近商店人們也都認識我們,常常向我們打招呼,飯店老闆也沒有再「歧視」我,盛給我們的飯也通常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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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或許就會這樣下去,直到永遠,但人生本來就很難預料,很難掌握,不然世界上就不會有那么多哲學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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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們照常出去吃晚餐,本來我們是形影不離的,但就在那天,發生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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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按門鈴,高瘦子不在,婕婕便只有過去開門。當她往門前的小孔望出去后,臉色都變了,她轉過頭對我說,是她的父母。我們搬來這裡,是沒有經過她的父母同意的,雖然不至於算是離家出走(一個成年人,有權利自己搬去外面住吧?),但也算是蠻不負責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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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打開,她父母走了進來,臉色當然是非常難看的,我面對著他們,笑也不是,避開也不好,他們也板著臉看了我一眼。之後對這婕婕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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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吧,不要再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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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已經決定要和他在一起了,你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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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婕,你知道你一聲不講就離開,讓你媽媽多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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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爸爸,但我已是成年人了,我知道什麽是最正確的選擇,我們真的是真心在一起的,為什麽你們還要阻止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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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婕,是媽媽對不起你們,我不應該阻礙你們在一起,如果不是我們,那件意外就不會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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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在說什麽?你真的不再阻止我們了嗎?我們真的可以不再偷偷摸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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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醒醒吧!他是不會再回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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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婕爸爸拿起一個木製的板塊,用力丟在地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音,婕婕大聲叫道,往木片撲去,緊緊抱著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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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麽之前都沒有看過那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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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整天抱著他的神主牌到處走,是不是瘋了!別人背後都說你是神經病,你知道嗎?你知道這樣會讓我們多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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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婕媽媽低聲啜泣:「如果不是那個開飯店的阿姨認出了你,我們也不可能找得到你……他已經死了……你快醒醒吧……他已經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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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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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婕抱著我的神主牌,一邊哭泣,一邊看著我,說道:「他還在這裡,我每天都和他說話,他也和我形影不離,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別人怎么說我嗎?我根本不介意,只要每天都能夠和他在一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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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婕接下來說的話,我已經聽不下去了,既然讓我知道了真相,就應該做出決定,對她最好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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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離開后,她會很傷心,或許還是好幾個月,但爲了她的未來,我不能那么自私,雖然我也很痛苦,但這一定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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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婕婕終於從陰霾里走了出來,她變得更漂亮,更自信,很多追求者,最後終於找到了她的王子,我身在黑暗中,也終於可以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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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我還會常常偷偷回來看看她,每次看到她幸福的笑臉,我都會黯然離去,當然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有那么一點妒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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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偶爾會回想起那天,我們新居入夥,短暫,但卻是最幸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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