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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奇怪的人

在開學當天的體育館,我特地裝作很親切,等待有緣人。

腿好酸哦,找個地方坐下好了。

「我可以坐這裡嗎?」我尋問著眼前的美麗女孩們。

「有人了誒,」她眨巴著她大而明亮的雙眸。「不好意思啊,妳只能去坐其他地方了。」

我知道那是一個趕人法,但我也不能說什麼,到時候人家揪團整我怎麼辦?我只好一個人默默走掉。

本來想高二重新分班,可以交到好朋友,不不不,只要有一個朋友就夠了,可是我好像就沒有那種好運氣。

「欸,不要擋在路中央。」

「我就喜歡站這,這條路是你家的嗎?還是你家住海邊?關你ㄆ⋯⋯」

我話還沒說完,他就笑了。靠,怎麼又是他?

「妳說話怎麼還是那麼不文雅?」

欸,先生,我跟你很熟嗎?明明才見過一次,什麼叫還是,你沒看見我背後那些凶神惡煞的氣場,快點離開這裡啦!

「白心緹。」他看著我制服上繡的名字,突然笑了。

「我記住妳了。」他的笑容很好看,但我還是覺得超不爽。

「我才不想被你記住。」

「那妳記住我好了,我叫⋯⋯」我感覺到附近的人都屏息以待。

「桑予翔。」

他把唇靠近我的耳朵,說完後還輕輕地吐了口氣。

有種香氣包圍了我。

該死,我的臉一定很紅。

「白心緹,妳害羞啦?」始作俑者笑得開心。

「幹⋯⋯」他淡淡瞄了我一眼。「嘛啦,還不都是你害的。」

「我贊成學生談戀愛,但可以不要一直站在路中央嗎?」訓導主任以一種悻悻然的表情看著我們。

「走了啦!」他抓住我的手,走到後頭。

「你怎麼知道我哪一班?」欣賞我要說嘛,有沒有聽說過「愛要大聲說出口」?

他不以為然地看著我。「不要發花痴好嗎?哪個笨蛋會不知道自己的班?」

「原來我們同班!」我恍然大悟。

等等,我們同班!

「這是怎樣啦,靠⋯⋯北邊走。」

他沒好氣:「小姐,說話文雅點行嗎?」

「管真多,你家不會真的住海邊吧?」

說完後我還是超不悅,於是我給了他一個見面禮:唯獨送白目的大白眼。

*

終於回到教室了。

整個開學過程我都坐立難安,桑予翔沒隔個幾秒就轉過來看我。

「幹嘛?」我問他。

「沒有啊,只是覺得妳很可愛。」

「你這樣是告白嗎?」他微微一笑卻不答。

典禮結束後,班導叫我們起來排隊回教室時,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妳⋯⋯覺得呢?」

「蛤?」

「告白。」他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幹,他一定又在整我。

仇還沒報完嗎?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跑到隊伍的前面。

捫心自問,我心中又何嘗沒有一點期待呢?

「那個⋯⋯同學,妳跟桑同學很熟嗎?」打斷我思緒的是個乖乖的女孩。

「呃我⋯⋯」

「果然嗎?大家都說桑同學他有女朋友了。」她迷濛的大眼睛泛著淚光。

「不是不是,我是要說我們不熟啦。」

「這樣啊!」她用手捂著胸口,「那麼我就放心了。」

「幫我個忙,好嗎?」

「什麼?」

「我想追桑同學。」她羞澀地低下頭。

雖然我不知道她喜歡桑予翔那一點,不過如果答應,這樣一來就可以和她成為好朋友了吧!

那麼我在高中就算功德圓滿了。

「好呀!妳叫什麼名字?」

她輕輕地敲了下頭:「我都忘了自我介紹呢!妳好,我叫秦一依。」

「我叫白心緹。我們可以作最好的朋友嗎?」

好啦我知道有些突兀,但她可愛地對我笑了一下:「嗯!」

「喂!白心緹。」這時候怎麼會出現一個殺風景的?

「幹嘛?」沒看見本姑娘正在交朋友嗎?第一個主動找我講話的人誒!

等等,桑予翔居然出現在我們旁邊。

為什麼說人人到,是有沒有這麼靈驗啊?

最重要的是: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對著一依笑容滿面:「不好意思同學,白心緹借我一下。」

靠,一依被他電暈,傻呼呼地點頭說好。

一依啊!好朋友是幹嘛的!

他把我拖去籃球場,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在那邊投三分球,重點他居然每球必進,是不是人哪?

「唉,你有話快說。」我差一點接有屁快放,不過一定會被他嫌。

「我問妳,妳為什麼要幫她?」

「你都聽到了?」

我本來想打哈哈,但他意外的認真。

「好啦,」我投降「因為她很特別。」

「對我來說,妳也很特別。」

我完全沒思考他話裡的含意:「那我有困難的時候,你不會幫我嗎?」

他沉吟了一下。「會。」

不知為何,我心中有種莫名的開心與感動。

「那不就得了?」

他撓撓頭,不發一語。

「反正決定權在你手上,不是嗎?」

他突然用他在陽光下幾乎是藍色的眼眸望著我。

我似乎看見了一個不符合正值青春男孩的靈魂。

不過那一瞬間。

我眨了眨眼,他又回復那般的陽光燦爛。

「上課了,笨蛋,快跑!」

「欸,你什麼意思啊!」

我忽略了他的憂傷眼神。

*

我今天終於解除禁令。

在要去圖書館前我還特別向媽報備。

「去問心娣有沒有要還書。」她盯著電視機,目不斜視地說。

「喔好。」

我敲姊的房門,沒有回應,我正要離開時卻聽見裡面的哭聲。

我將耳朵貼上緊閉的房門。

「我明明那麼喜歡你⋯⋯為什麼是她?」

「我不管,你是我的。」

姊,自從皮箱不見後,好像就有那麼點⋯⋯歇斯底里。

「我還是不要招惹她好了。」我做了個明智的決定。

我到圖書館,發愣地瞪著螢幕。

「筆友,徵筆友。我好像只剩這個選項。」

沒有外貌的問題。

全然的未知,全然的信任。

「徵求一名可談心的好友,如果你徵心誠意,徵的就是你!」我在部落格敲下。

居然有人回應,而且還超快。

「男的喔。」雖然當不成閨蜜,但藍粉知己也可以。

「名字是⋯⋯陌生人?」雖然很怪,但其實還蠻適合的。

最吸引我的是最後一句:「我是真心誠意,如果妳願意,我們可以做最好的朋友。」

好吧,我覺得他一定也沒朋友。

不過我也一樣,不是嗎?

「我先?」

「好,期待妳的來信。」

又是一個極快的回應,這人怎麼回事。

我甩甩頭,還要去買信封和郵票,我突然開始期待。

這一場奇妙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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