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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她的秘密

姊姊果然有秘密,根據這幾天的觀察。

自從她從路上抱回一個「撿到的」皮箱,她就神神秘秘地躲在房間裡面,也不跟我說任何有關那個皮箱的事。

「姊,妳在幹嘛?」

我猛然地拉開門,她的目光從書上移到我的臉上。

「我沒有在幹嘛啊,還有,白心緹,妳不知道進別人的房間之前要先敲門嗎?」

「哦,好啦,我很抱歉。」我扮了一個鬼臉。

「妳才知道,快去讀書,這學期妳的國文和英文再被當掉,神仙也救不了妳。」她擺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白心緹,去讀書!不要煩心娣!」

媽的聲音從廚房宏亮地傳過來。

爸媽都很寵姊,大概從我一出生時,我就是個討人厭的小孩。

因為爸媽希望我是男生,但我不是。

因為我的功課,尤其是語文科,真的不是普通的爛。

這就是我悲慘的生活。

好加在我有一個對我很好的姊姊,雖然她的成績也蠻糟糕,但她總會在我被爸媽罵的時候挺我。

以前就算我們再怎麼吵架,最後都會因爲一不小心的問候而停止冷戰。

或是我涎著臉去求她理我。

我在心裡暗暗地補了一句。

反正在這段關係中,我永遠是奴隸,她是女王。

「欸,姊。」

「幹嘛?」

我淺笑:「你的書拿反了。」

我關上門,留下尷尬的她。

*

趁媽不注意時,我偷跑到圖書館。

我常去到連裡面的每一個阿姨和叔叔都認識我。

「白小姐,借電腦嗎?」

「是。」我傻笑。誰叫爸媽不讓我用電腦呢?

「呃,三號⋯⋯」還有人在用。

我看著旁邊的影片,趁機偷瞄那個男孩好了沒。

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但他的搜尋內容實在太好笑:如何與古代人做朋友。

我笑出聲來,卻被他瞪了一眼。

他抓起外套離去,臉頰上有可疑的緋紅。

「我又沒怎樣。」

坐下後,我輸入帳號密碼登入,迫不及待地打開網站查詢。

「呃⋯⋯如何和高中女生打成一片。」

在我身後有一陣突如其來的低沉悶笑。

「欸!」你知道這樣很沒禮貌嗎?

我轉身正要罵他,卻發現是剛才那個被我取笑的男孩。

「小姐,妳很缺朋友?」

「干你屁事!」

「那我查什麼又關妳什麼事?」

我無話可說,索性直接扭頭不理他,而他仍然ㄧ臉興致高昂地看著螢幕。

「還有,說話不要那麼沒氣質,難怪沒朋友。」

我裝作不在乎地繼續研究我的「交友大業」。

他後來大概覺得仇報完了,自己一個人不知晃悠去哪。

我抓著滿滿一張紙的筆記:「希望可以順利進行。」

*

我回家後,很不巧地被媽抓包。

「白心緹,妳被禁足了。」

她冷冷地拋下這句話,就捧著一大盤水果去「孝敬」姊。

要如何判定爸媽愛不愛一個孩子?

這個我最會了,問我準沒錯。

我早就不在乎了,反正至少還能混個飯吃,被當成空氣也沒差,只是心中仍然有個地方隱隱作痛著,我稱之為親情餘留地。

小時候我總會哭,每當爸媽只疼姊姊的情況發生時,他們對我的親情已經煙消雲散。

「心娣,吃點水果嘛,好不好?」

「不要。」

我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彷彿與我無關。

「妳傻啦,白心緹,本來就與妳無關。」我悄然地對自己說。

有時候我好氣姊姊,氣她為何可以得到爸媽的疼愛;氣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氣爸媽低聲下氣地討好她。

「不論怎樣,都與我無關,不是嗎?」

扯出一個苦笑,我打開小房間的燈。

「要努力地交朋友,別再獨來獨往。」

我是多麼需要、多麼希望有一個知心好友。

我懂她,而她也懂我,不用太多,一個足已。

老天爺,你就行行好,我這一生從沒幸運過,就這一次,讓我遇見她。

「白心緹,把姊沒吃完的水果吃掉。」

不要,我的心倔強地說。

「好,我馬上去。」我說。

我無聲恥笑自己的懦弱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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