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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凡那德塞爾,無言的開端(上)

      「呀啊啊啊啊――!!」  

      一聲慘叫自凡那德塞爾上空傳來,地面上的一對雙胞胎疑惑的抬頭,同時一團不具名的黑影從天而降,當下兩人對視一眼,分別向後退了一步――  

      碰咚!!!  

      深靛色長直髮及腰,美麗的燦銀色雙瞳,容貌秀雅絕麗的女孩自地面被她撞出一個洞的地方爬了上來。她揉著撞疼的頭部,看到眼前的雙子的瞬間,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尖叫,像在陸地游泳般向後退了數尺。  

      「你、你們……」  

      「什麼我們,剛才妳還差點壓死我們欸!」其中一個頂著漂亮的黑棕色短髮,身穿亮白色軍服的男子用他那深邃的黑眸俯視著她,如花般的薄唇輕啟,吐出的話帶有一絲不屑。  

      「可、可是……」  

      另一男子「哧」地一笑,長相與前一個男子並無分別,唯一的差別只在於他是身穿墨色軍服,「可是什麼?不然妳還想我們倆接著妳啊?沒開扁就不錯了,是吧老弟?」  

      這掉下來的女孩自然是夜音,她滿臉黑線地起了身,「你們有沒有看到藍凌雲啊?」  

      「藍凌雲?是藍曜礦合金的那個藍凌雲?」  

      夜音點了點頭,看看四周,「……這裡是哪裡?」  

      四周與地球郊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差異,藍天白雲,森林青蔥蓊鬱,仍舊美得不可萬物。  

      「喂,妳沒有精神錯亂吧?這裡有誰不知道這裡是凡那德塞爾?」  

      還真的被扔到這裡來啊……夜音抽著嘴角,無語。  

      「女人,」這次開口的仍舊是那個穿著白色軍裝的男人,「妳是哪位啊?竟然會不知道凡那德塞爾這個世界。」  

      「我是霜夜音,來自地球。」夜音立刻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故鄉。  

      「羅伊拉斯?」兩人眉頭都是一皺,但都一皺即鬆,「幸會。」  

      「呃,那麼你們是……?」  

      「戰武族,玆月狙擊槍,玄影。」墨色軍服的男子報上名諱,語氣冰冷。  

      「戰武族,曜日狙擊槍,耀星。」白色軍服的男子笑了一笑,也報上名號。  

      「……………………哈啊?」  

      於是夜音被玄影和耀星猛打芭樂了,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

      「喂,妳說妳叫什麼名字?」鬧夠了,玄影靠在樹上問了夜音。  

      「霜夜音。雨相霜,黑夜的夜,音樂的音。」揉著滿頭包包的夜音回答了對方的問題之後又轉過頭去尋找下一個人的身影。  

      「……那個……你們……是雙胞胎嗎?」  

      「廢話,不然妳以為咧?妳有聽過雙槍長的不一樣嗎?豬啊妳!」  

      玄影一副「真是夠了」的神情,撇頭冷哼了一聲,雙手環胸,令那有些誇張的肌肉曲線鼓了起來,本來就很貼身的軍服此刻顯的特別緊繃,當場令夜音的臉瞬間有如烤紅的炭火一般紅得透開來。媽呀這真的太刺激了這樣不行我會先噴鼻血而死的啦!夜音連忙轉過頭去當作什麼都沒看到。  

      看出來夜音的異樣,耀星微抬眉梢,姣好的唇勾出一抹壞笑,逕直走到夜音面前停下。  

      「喂老弟,你看這個很有趣欸!我不記得凡那德塞爾有那麼熱的說。」然後猛地蹲下去看她的臉,「看來需要涼快一下呢!」那笑容實在太過妖豔,夜音霎時被雷得不輕。  

      玄影立刻會意,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個桶子,走到溪水旁,微捲了袖子打撈一桶水快步走回夜音身旁。在耀星的邪笑之下,用隱藏著戲謔的墨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將那桶水往夜音身上傾倒!嘩啦一聲,慘劇就發生了。  

      「呀!」一瞬間的嚴冰刺骨的寒冷自頭頂竄向頸項、背脊、四肢……夜音忍不住尖叫了起來,一個旋身便啪地一個巴掌打上眼前的玄影。幾乎立即,夜音痛呼出聲,那隻手不住顫抖。  

      玄影的臉色一變,不由分說地拉過她的手――潔白的手掌上,一道深有半個拇指的傷口橫過她的右手,傷處猙獰、皮肉外翻。但是,他沒注意到,夜音的血液帶有點點不易察覺的銀光。  

      「老弟,你的戰氣傷了人?不可能的啊,羅伊拉斯的幻雪族應該感受不到我們戰武一族的殺氣才是啊。」  

      耀星也臉色一沉,也拉過夜音的手察看。眉頭慢慢擰緊,好一會才鬆開她的手,手指在她的傷口掃過去。  

      「喂,你幹什……咦?咦咦咦咦――!?」原本想破口大罵的夜音在看到自己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穩定地瘉合不禁驚訝的叫了出來,不到十秒,手掌上只剩條血痕,除此之外,再看不到任何受傷的痕跡。  

      「吵死了。」耀星和玄影交換了一個眼神,起了身,「我和老弟去附近看看妳說的那個凌雲有沒有在這裡,妳給我待在這裡不准到處亂跑。」頓了頓,「敢亂跑回來我就送妳一個Six    One    Nine,妳聽到沒有!」  

      說完也不管夜音有沒有回應便兇神惡煞地走了。

      救命啊媽媽我被惡棍威脅了啊啊啊啊――!!欸?對哦,話說Six    One    Nine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雖然十分懷疑「Six    One    Nine」到底具體為何物,夜音還是乖乖的待在樹下,屈起兩腳環坐,下巴擱在膝蓋上沉思起來。  

      另外一邊,撂下狠話的男士們……  

      「我說老弟,『Six    One    Nine』到底是什麼?」玄影一面找尋著凌雲的身影一邊問正在沉思的耀星。  

      「一種摔角技能。」耀星瞟了玄影一眼,「還有,我說了多少次,我比你年長。」  

      「切,明明就是同時出生好不好,少來。」  

      「不過,老弟,你不覺得那個霜夜音很奇怪麼?明明是羅伊拉斯的幻雪族,卻有辦法音為我們的殺氣而受傷。」  

      「啊啊……還有一件事,她的傷口也怪怪的,可是又不知道是哪裡怪。」  

      兩把槍同時陷入沉默,過了一會,耀星首先開了口。  

      「吶,我說,這是秘密吧?」  

      「秘密。」  

      找了很久,連隻貓的影子都沒找著,是以兩個人決定先回去看看。看到夜音的一瞬間,兩人都傻住了――夜音臉色慘白地倒臥在樹下,全身蜷曲在一起,深靛色的美麗長髮披散在她周圍,她像個破布娃娃一般毫無生息地躺在地上,彷彿睡著了一般。  

      「………………!」  

      兩人連忙上前,扶起她的同時,也發現她身體上的異樣――她的手腕有明顯的瘀痕,玄影甚至還摸到一股濕黏,攤手一看,細小的血珠自掌心滑下,他臉色微變,扭過夜音的頭往她白皙修長的粉頸看去――  

      細小的齒痕在她的脖子上刻下了兩個圓洞,血滴正成滾成串地自兩個洞中汨汨流出,而她的身體漸漸變涼,兩人都不再懷疑眼前發生的事。  

      「是鏡族!」  

      不敢再耽擱,耀星的手指壓了上去,一點一點慢慢撫過,所過之處亮起了溫潤的白光,一秒後便再看不出有任何傷痕。  

      「情況如何?」玄影的聲音透出了些許焦急,連他自己本人都嚇了一大跳。  

      「失血百分之六十五,很危險,一定要給她吃些什麼。」耀星一臉沉重,兩個人朝夜音同時一望,再互相對看的同時又愣住了。

      我們到底在幹嘛啊?為了一個從天而降的古怪丫頭竟然緊張成這樣,不要管她不就好了嗎?幹嘛還要管她的閒事?而且……她真的有這麼笨嗎?叫她不准亂跑就真的乖乖待在這裡,連鏡族來了都不躲,笨死了!各懷心事的兩人就這麼靜靜地扶著她。  

      「噯老弟,」耀星突然開了口,「她的衣服還是濕的呢,你先讓她暖和起來,我去找東西吃。」  

      玄影喔了一聲,將夜音放進懷裡緊緊摟著,想了想,又脫下自己的墨色外衣將她嚴實地包了起來,只露了些許髮絲和她清麗的面龐。耀星看了一陣,旋身,足下一蹬,飄然離去。  

      直到這個時候,玄影才有時間好好看清夜音的面貌,如瓷娃娃般的精緻,小巧的朱唇,秀雅的鼻子,濃密的睫毛輕輕顫著,細細的柳眉此刻正緊皺著,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瑕疵。還算可愛,但是,也僅止於可愛。看著她輕顫的睫如同扇子般,令他的心莫名地一寬――太好了,她還活著。  

      這個想法讓多年不曾接近女性的他感到疑惑,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  

      一段時間後,不知道是夜音打不死的蟑螂意識還是玄影的取暖有效,夜音輕輕呻吟了一聲,睜開她銀色的雙瞳。眼神像是迷惘的小鹿一般,模糊的視線漸清,身體被束縛著的感覺越來越清楚,眼風向下飄,一雙結實的手臂將她緊緊地箍在一個男子的懷中……男子!?  

      「呀啊!」  

      夜音發出一聲虛弱且細小的尖叫,從玄影的懷中跳了出來,但嚴重失血的後遺症便是她尚未站穩便一個踉蹌,正好使玄影順勢捉了她的手又將她拉回懷中,收緊手臂,又將她摟個結實。  

      「妳失血過多,衣服濕重,臉色慘白,體溫冰冷,兩眼無光,四肢無力,想跑到哪裡去?給我好好待在這裡不許亂動聽到沒有!」  

      玄影沒好氣地責罵了夜音一句,卻小心地放鬆了力道,怕自己怪物般的力氣傷了夜音原本就有內傷的身體。  

      聽出玄影的不耐,夜音連忙眼觀鼻鼻觀心地,沒敢再亂動,這一低頭之間,夜音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軍裝外套,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向玄影看去――精壯結實的身材因為少了最外層的掩蓋而毫無保留地展露在眼前,隨著玄影的呼吸,胸肌腹肌時隱時現,這又超出了夜音的理智範圍了。紅著臉想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還給玄影,才正想動作,玄影便輕輕地睨了她一眼,夜音只好再次拉緊披在身上的外套,沒敢再繼續動作。  

      陷入沉默的周圍靜的有些詭異,夜音想說些什麼來打發時間,唇張了闔,闔了張,卻吐不出半個字。  

      「妳怎麼會到這裡來?」玄影半張了眼向她瞟來,引得夜音尷尬地笑了笑。  

      「被凌雲莫名其妙地扔進一個類似黑洞的東西就過來了。」

      「妳說的黑洞……可是『混沌』?」雖然很少人會利用這種途徑回來,但是若是靈脈之王的那個藍凌雲……倒還有可能。不過……耀星怎麼這麼慢啊?  

      「嗯。」像是察覺出玄影不易令人察覺的焦躁,夜音不安地動了動,「那個,玄先生……」  

      「玄影,別給我亂增減字,很噁心啊,鬼叫女。」玄影毫不留情面的罵了一句。  

      夜音當下一口氣噴了出去,我不能惡搞你的名字難道你就可以給我取綽號嗎!?!?再說鬼叫女又是什麼東西啊!!!夜音很想吐槽玄影,但是頭暈目眩的情況下她什麼都沒說,只是不停地狂翻著白眼。  

      「從一見到妳的時候妳就一直在亂叫,不是鬼叫女,是什麼?」玄影輕飄飄地斜了夜音一眼,似乎看出她的憤憤不平,欠揍的清冷聲音再次傳來。  

      夜音差一點一口血噴了出來,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是說怎麼我在想什麼你都會知道啊!?要不是發生的是太超過我的理智範圍不然你以為我想鬼叫啊!?我可是淑女好不好,淑女!你知不知道「紳士」兩個字怎麼寫啊?哈啊?不知道吧?不知道吧!?啊啊――氣死我了!!夜音一面在腦中進行無聲吐槽一面狂翻著白眼。  

      「妳再翻白眼一會兒眼皮抽筋我可救不了妳。」  

      「你這種獵奇的思想到底是哪裡來的啊!?」感到一陣脫力的夜音不顧形象地吼了出來。  

      「嗯,果然是鬼叫女。」玄影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肯定的語氣在此刻更顯得討打。  

      夜音除了翻白眼之外已經不知道要吐槽什麼了。  

      另外一邊,耀星尋找食物的中途,不幸地遇上了點麻煩。  

      「戰武族曜日狙擊槍耀星?看來我的運氣不錯。」一道略顯中性的聲音傳來,雖然沒有惡意,卻令耀星感到陰風陣陣,寒毛直豎。  

      該死!怎麼偏偏這種時候――!!耀星不動聲色地召喚出自己的武器,握著武器的手卻滲出了滴滴手汗。半側了身,回頭望向來人。那人身影隱沒在黑暗的陰影處,看不清面貌。  

      「有什麼是需要你親自過來找我這個無可輕重的鄙人?」  

      「噯,別那麼緊張,武器先收起來,我可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那人將耀星的冷嘲熱諷全然無視了,聲音透著明顯笑意和一絲絲的無奈。但耀星哪裡敢聽他的,手不自覺的又握緊了一些。對方見他如此,也只能乾笑幾聲。  

      「反正你一個人也打不過我,何必如此?不過是來尋個人。」對方意味深長地看了耀星一眼,「一個來自羅伊拉斯的幻雪族。」

      耀星陡然一驚,表面上卻無事一般:「從羅伊拉斯來的幻雪族何其多,哪個才是像你這樣高高在上的人需要尋找的?更何況,無事不曉的你竟然會來找消息如此不靈通的我?」

      那人直接將耀星此話中的冷嘲熱諷全然無視了,唇角一勾,「你和玆月狙擊槍玄影不是碰見了一個被靈脈族藍凌雲帶了過來的幻雪族?」

      耀星又是一驚,頓時失了冷靜,指尖微微顫抖。吐了口濁氣,他強行將自己的心平靜下來,漠然道,「沒有這麼個人,你大概是聽錯了吧?」

      對方聽得這麼一個答案,也不惱,只是姣好的唇瓣再次揚起,笑得更加邪魅,「無妨,等你想親自告訴我的時候也不遲。」

      說完便飄身離去,留下耀星呆楞在原地。

      好、好險......耀星一邊感慨著鬆懈下來,一邊唾棄自己的沒用。要是玄影在這裡,或許......或許?或許什麼?難道你忘了你上一次還差點拖著玄影一起去送死嗎耀星──

      耀星的回想並沒有錯,「曜日」和「玆月」兩把狙擊槍之所以要一起行動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耀星陡然一驚,表面上卻無事一般:「從羅伊拉斯來的幻雪族何其多,哪個才是像你這樣高高在上的人需要尋找的?更何況,無事不曉的你竟然會來找消息如此不靈通的我?」  

      那人直接將耀星此話中的冷嘲熱諷全然無視了,唇角一勾,「你和玆月狙擊槍玄影不是碰見了一個被靈脈族藍凌雲帶了過來的幻雪族?」  

      耀星又是一驚,頓時失了冷靜,指尖微微顫抖。吐了口濁氣,他強行將自己的心平靜下來,漠然道,「沒有這麼個人,你大概是聽錯了吧?」  

      對方聽得這麼一個答案,也不惱,只是姣好的唇瓣再次揚起,笑得更加邪魅,「無妨,等你想親自告訴我的時候也不遲。」  

      說完便飄身離去,留下耀星呆楞在原地。  

      好、好險……耀星一邊感慨著鬆懈下來,一邊唾棄自己的沒用。要是玄影在這裡,或許……或許?或許什麼?難道你忘了你上一次還差點拖著玄影一起去送死嗎耀星――  

      耀星的回想並沒有錯,「曜日」和「玆月」兩把狙擊槍之所以要一起行動並不是沒有原因的。「曜日」是用來封鎖、防禦以及治療的多功能輔助型狙擊槍;而「玆月」則是用來擊殺敵人的高效率攻擊型狙擊槍。理了理思緒,耀星譏誚地揚起嘴角,自嘲似地笑了幾聲,將食物收妥之後沿著來路往回走。玄影那小子應該等急了吧?  

      玄影突地感到一陣惡寒自脊柱直竄而上,不自覺地收緊手臂。夜音感覺到他手臂上不自然加重的力道,疼得微蹙了眉。  

      「玄影?」  

      聽到夜音擔憂的聲音,玄影強迫自己定下心神,鬆了鬆手臂的力道。不知道是否為夜音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玄影的體溫似乎一下子低了好幾度。  

      「玄影?」出於關心,夜音又喚了次玄影的名字。  

      「怎麼?」玄影只是拿他深不見底的黑色雙瞳掃了夜音一眼,神色淡然。  

      「你還好吧?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  

      玄影皺皺眉,究竟發生了什麼還要等耀星回來。剛剛那一瞬間的惡寒……原因到底是什麼?現在可還真不是一個好時機。他瞥向懷中的夜音,她的秀髮已然半乾,但仍是黏在了一起,那衣服呢?玄影看著披在夜音身上的他的外衣,顯然是濕透了。蹙了眉頭,暗悔自己一時貪玩將整桶水倒在她身上。這下可好,玄影不曉得自己還要像這樣抱著她抱多久,不覺有些鬱結。  

      「玄影?」  

      感覺出摟著自己的人的異樣以及情緒上的些許變化,夜音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幹嘛?」玄影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聽到夜音喚他的聲音,有些沒好氣地回答。

      「你和耀星到底誰是哥哥啊?」夜音被那不耐的語氣一問而稍稍退縮,半晌才擠出一個問題。  

      「如果要硬要計較那一毫秒的話,耀星是哥哥。但是,誰會去計較那短到可以忽略的一毫秒啊?所以對外都說是同時出生。」玄影瞟了夜音一眼,「怎麼?」  

      「沒什麼,只是剛剛聽到你和耀星都互稱對方為弟有些好奇罷了。」夜音有些心虛的笑了一下。  

      是麼?玄影聽她這麼說,陷入了沉思之中。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叫耀星為弟的?不記得了。啊……好像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吧?腦中想著毫無營養的東西,玄影和夜音再次墜入微妙的沉默之中。  

      「切,還以為有什麼親熱畫面可以欣賞呢……看來還是不行啊,木頭果然還是木頭,是吧老弟?」耀星欠打的聲音傳來令兩個人僵在現場。  

      「也不知道是誰去了那麼久現在才回來。」玄影冷淡的反唇相譏,內心卻不如表面上那麼輕鬆:『碰上了什麼?』  

      耀星訝然,『你怎麼知道?』難道我那一瞬間感受到的惡寒玄影也感受到了?  

      『我有感應到,那邊的你。』  

      『啊啊……果然騙不過你啊老弟。我碰上那個人了。』  

      玄影那深不見底的黑色瞳仁聞言猛地一縮!同時夜音又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氣,玄影忙強迫自己斂住心神、放鬆力道。  

      「玄影?耀星?你們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有些事妳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聽到夜音的聲音,玄影僵硬地回答夜音的問題,「鬼叫女妳肚子餓了吧?」  

      夜音老早就懶得管「鬼叫女」這個稱呼了,輕點了點頭,接過耀星遞給她的食物就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喂,」耀星冷不丁地開了口,「話說我們回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為什麼會被鏡族有機可乘?」  

      這個問題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夜音的手一抖,手中類似蘋果的東西差點兒從手中滑落。玄影眼明手快的扶住她的手,另一手輕拍著她的背。「不是要她補充體力麼?」用這種眼神責備似地看著自己的胞兄。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夜音捂著頭,「現在的我什麼也想不起來……別問了,好嗎?」  

      即便覺得她的話有許多的不實之處而不覺擰了下眉頭的玄影,仍只是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喂,鬼叫女,接下來妳打算怎麼辦?」  

      「……嗯,應該是去找凌雲叫他讓我回去。我不想麻煩你們太久,所以我明天就出發。謝謝你們今天的照顧。」夜音靜靜地回答,聲音聽不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去找藍凌雲?以妳今天這樣可以召來莫名其妙的種族的情況……不合適。」  

      我說這「莫名其妙」的種族是不是有包含你們倆啊?夜音抽了下嘴角,玄影見狀挑了下眉,耀星則是邪笑了起來。

      「要不,我們倆陪妳去找藍凌雲?」耀星開了口,「對了,我不接受『不』這個答案哦!」

      既然如此,你還問我做什麼啊――!夜音一口氣噎在胸口,從玄影懷中掙了出來,頓時一陣暈眩鋪天蓋地地襲來,剎那間有些站不住腳。玄影見狀,再次將她的手用力一拉,但是這次他卻起了身,一個旋身便將夜音緊緊地壓在剛剛他們靠著的大樹上頭。

      眼前天旋地轉,回過神來的時候,夜音發現自己已經被玄影給按在身後粗大的樹幹上。身後是冰冷的樹幹,身前玄影滾燙的體溫卻如熱鐵烙膚一般在她身上來回滾盪。夜音原本就已經蒼白的臉色此刻更是被嚇得慘白,哆嗦著唇不敢發一語。

      玄影碎星一般的黑色眸子緊緊地鎖住夜音的銀眸,臉色愈發地寒峻。目光緊盯著夜音發白的臉蛋,一點點的巡過,最後停留在她嚇得毫無血色的唇瓣上。

      「妳……」玄影輕舔了舔唇,「當時那兩個鏡族是不是這樣子對妳的?」

      「兩個!?」

      耀星雖然知道是鏡族幹下的好事,卻不知道是兩個。玄影回過頭,抬起一邊眉梢。

      「嗯,要不是有兩個,手腕上的瘀傷從何而來?如果只有一個,為何會失這麼多血?一個鏡族再怎麼餓,也只能喝一個人百分之三十五的血量,可她卻失血百分之六十五……不是不止一個鏡族,是怎麼?」

      夜音倒抽了一口冷氣,雖然只有一個鏡族,但是想不到玄影的觀察力如此之驚人,令她暗暗驚心。

      「我說的,對麼?」

      再次將目光放到夜音身上的玄影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比冰山還冷,比魔鬼還邪,比牡丹花還媚,看得夜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按住夜音的力道突然放鬆,使她滑坐在地上。

      夜音大口的喘著氣,剛剛玄影似乎是不經意地一按,卻是不容人反抗的氣勢。她迷茫地看著玄影那冷淡得不近人情的俊顏,心中盤旋著無數個問號。

      「總之,就是這樣。到妳找到藍凌雲之前,我們就跟在妳身邊,省得到時候妳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玄影完全不留情面的逕直說著,夜音一邊聽著一便抽著嘴角不知如何吐槽。

      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啊――!!

      無視夜音抽著的嘴角,玄影拍拍她的頭,「現在,好好的去睡一覺,明天就走。我可不想要明天還要抱著妳上路。」

      我說玄影,如果你沒有說最後一句話的話我會很開心的……想是這麼想,夜音還是乖乖去睡覺了。

      看著夜音的囧臉,兩把槍心情很好。又聽得她漸漸平穩的呼吸,兩人這才互看一眼。

      「你的外套給她蓋了啊?」耀星望著玄影問著,玄影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耀星的目光又轉回夜音身上,「那個人要找她。」頓了頓,「無論他的動機是什麼,我覺得,我們不可以將她交給他。」

      對,絕對不能如此輕易地將夜音交給那個危險的人。不能,也絕對不允許――

      望著耀星變幻莫測的神色,玄影只是將目光調開,沉默不語……

      在玄影和耀星兩人的威逼之下,夜音無奈,只得帶上他們倆。休息了一個晚上,醒來之後的夜音發現除了原本披在身上的墨色軍服,此刻多了一件純白色的外套。咦?白色?是耀星的麼?

      起身之後,夜音用手扒拉著睡得有些散亂的長髮,左看看右看看,卻看不到說要跟著她的兩把槍。微嘆了一口氣,但也不敢過於耽擱,直接站了起來,褪下身上的兩件外套,褶好疊在樹下,正想抬腿離開,兩隻厚實的大手一左一右的搭在她的肩頭。呃……不好的預感……

      「一早起來,沒和我跟老弟打招呼就想溜啊?妳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啊?」

      「再說,妳的身體真的好了嗎!?還沒有完全痊癒就想要走,妳當自己是超人啊!?」

      夜音聽得兩個有如惡棍一般的聲音,「對對對對對對對不起!!」反射性道完歉之後才察覺到不對勁,「不對啊!明明我就沒有說一定要帶著你們而且本來就是今天要出發的啊!」

      玄影和耀星聞言同時挑了一下眉角,耀星立馬上前丟出一句,「喔?照妳那麼說,妳的意思是妳昨天說的是在敷衍我們咯?」

      「呃……」被他們倆的目光一逼視,夜音很沒有底氣地後退了一步。

      「至少我們昨天還救了妳吧?妳這樣子恩將仇報是什麼意思?」玄影跟進。

      「呀我沒有殺了你們滅口也沒有拿走你們的東西哪裡有恩將仇報了啊?」夜音流著冷汗吐槽,同時又再次後退了一步。

      「妳傷害了我們幼小的心靈不是恩將仇報?」

      「我說你們哪裡幼小了啊!」夜音快要暴走了。

      「就算妳真的不想帶上我們好歹也道個歉什麼的,一句話都沒說,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是說明明是你們逼我的為什麼要我跟你們道歉啊?」

      「昨晚我們還因為妳而挨餓受凍欸!妳想賴我們人情?」

      玄影和耀星合力將夜音逼回樹下,無處可逃的夜音只能死死抱住大樹。

      「「嗯……?」」(兩人同時逼問)

      夜音被逼到快瘋掉,索性雙眼一閉,「好啦好啦!帶上你們就帶上你們咩!」

      救命啊我快死掉了啦這已經不是流氓惡棍而是黑道老大了啊啊啊!嗚嗚……我真命苦啊……夜音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祈求兩個人趕快收回逼視。

      「這樣還算差不多。」

      兩個人這才捨得收回加在夜音身上的威壓。玄影和耀星直接繞到樹後去拿他們的外套,看了一眼夜音身上單薄的短袖衣物,不禁插嘴問道:「冷嗎?」

      夜音搖了搖頭,玄影卻蹙了眉,「不行,妳這身衣裳太明顯了。一看就會被發現不是我們凡那德塞爾的居民。」

      不行麼?夜音有些洩氣,那麼容易就被看出來的話我也不用走了啊……

      「那怎麼辦?」

      「妳等我五陰……呃,五分鐘。」玄影看了她一眼,用她聽得懂的時間單位向她說完後便轉向耀星,「她就先請你幫忙照看一下了。」

      說完只見黑芒一閃,玄影就消失了。

      耀星抿了抿唇,實在不應該由他留守啊在這荒郊野外的,功擊性沒那麼好的自己可是保護不了人的呢……想著想著,耀星便有些氣餒。但是他仍是盡自己所能,悄悄地在自己和夜音周圍架起了屏障。

      玄影迅速地在森林中行動著,一陰闕(一分鐘)不到就竄到了最近的海爾洛芙帝國裡。但是這時,他這才意識到一個非常糟糕的一個問題――完蛋了,他可是一個審美白痴啊!要買衣服什麼的他的眼光可以說是差到不能見人的啊!玄影咂了下唇,有些煩燥,不管了,賭一把吧!

      一會兒,海爾洛芙帝國的眾居民看見一名英俊的墨色軍服男子面色壯烈地走進服裝店了。怪了,買個衣服需要這麼……嗯,像是要光榮殉職的樣子麼?

 

      夜音愣望著玄影離去的身影,有些走神,並未發現到耀星臉上難得一見的擔憂以及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戲謔。

      「喂,老弟為什麼要叫妳『鬼叫女』啊?」

      夜音悲摧地抽了下嘴角,「還不是因為我昨天的反常表現啊……」然後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地抬頭一臉驚恐的望著耀星,「你該不會也打算這麼叫我吧耀星。」

      耀星微微一撇嘴角,「我才沒有老弟那種不良嗜好。」

      正當夜音鬆了口氣時,耀星又開口,「不過這次老弟取的綽號倒是唸得挺順口的,比妳的本名好唸多了。」

      「……我的名字拗口還真是對不起啊。」

      夜音聞言鬱悶地趴在地上呈「OTZ」了。耀星見狀,一臉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比起她現在的表情,耀星對當玄影那個審美白痴拿衣服回來時夜音的表情更有興趣。

      「放心啦,我不會隨隨便便叫別人的綽號的。」頓了頓,「即使妳的名字很難唸也是一樣的。」

      耀星你人真的是太好了!夜音目露感動地望向耀星,感謝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耀星又補上一句了。

      「從今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了啊,鬼叫女。」

      「……………………」

      我以後絕對不會輕易地相信你們兄弟倆了。

      五分鐘一到,玄影準時到達,丟給夜音一包看起來很昂貴的……嗯?好像是軍服啊?是說,我為什麼也要穿著軍服啊啊啊啊――!!夜音雖然感到很是無語,但仍是認命地捧著那一套黑白兩色疑似軍服的裝束去樹後換裝了。

      「欸,我說老弟啊,去買衣服好玩嗎?」

      趁著夜音去換衣服,耀星一臉幸災樂禍地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玄影。

      「………………」玄影面帶菜色地回望耀星,好半晌才慢慢吐出一句話來:「以後還是你去幫她買衣服吧!」

      耀星笑抽。

      「那個……這樣子,真的好麼?不會太突兀嗎……?」

      正當玄影用眼刀狂殺正抱著肚子捶打著地面笑得歇斯底里的耀星的同時,夜音的聲音傳了過來。當下兩個大男人的目光都順著聲音來源望過去――然後有如五雷轟頂般愣在當場。

      「呃,你們怎麼了?」看到兩人的反常目光,以為不好看的夜音不禁覺得有些洩氣,「好,我知道了。等我一下,我去換回來。」

      「不用換!很好看!」

      耀星見夜音正往回跑,連忙喚住夜音的腳步,聲音竟是帶了急。一旁的玄影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微張著嘴看起來一臉的癡呆。或許,夜音對這兩把不近女色的槍投射了一枚終極霹靂彈了吧!

      該死的!早知道她穿起來是這種效果我就不買這一套了!玄影的臉頰突然泛起一層可疑的紅暈,猛地旋過身到不遠處的樹下自暴自棄去了。耀星則是死盯著夜音猛瞧,看得夜音渾身像被針扎著似的不自在。

 

      黑色的皮製外套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的白皙透亮,白色的緊身短上衣將她的身體的玲瓏曲線完全顯露出來,低腰的黑色短褲讓她的纖腰若隱若現的,增添了不少朦朧的美感,再著一雙白色的綁袋長靴修飾她修長的雙腿,明明是那麼具有武者氣息的勁裝,穿在她身上卻是令人瞠目的好!

      「呃……到底怎麼了啊?」

      「玄影!你這天殺的沒事給她買這種衣服到處色誘人幹什麼啊!?」

      夜音疑惑的一歪頭,而耀星則是因為這一記Final    Strike而受不了這種視覺上的刺激,捂著差點噴出鼻血的鼻子狼狽地鬼吼鬼叫衝去找玄影理論了。

      「怎、怎麼這樣子說啊――」夜音苦著一張臉望著兩個明顯已經受到重大刺激的人。

      「怎麼沒有?誰叫妳身材太差還要穿這種衣服。」

      玄影的聲音輕飄飄地順風而來。而夜音聽到這發言,立刻跳了起來。

      「差!?玄影你不要太過份了老娘我好歹也有34、26、33啊――!」

      「……」

      「…………」

      幾乎立即,周圍陷入了一片微妙的死寂。

      夜音的臉在玄影還有耀星凍結的灼熱目光中由原本的血色無多而漸漸發青。要命啊――我剛剛到底做了什麼啊啊!?我竟然、竟然在兩個大男人的面前大聲報了自己的三圍啊――!夜音當下囧得想要淚奔了。

      「嗚哇啊!我要去找塊豆腐撞死啊啊啊!!」

      這麼說著的夜音一邊拭淚一邊往旁邊跑,玄影和耀星見狀連忙衝上前拉住夜音不讓她到處亂跑。開玩笑,要是被那個人看到了還得了啊!

      一陣手忙腳亂兵慌馬亂。

      「喂,鬼叫女。」

      耀星一把捂住夜音的嘴,待她終於安靜了下來之後,玄影和耀星的臉嚴肅了起來,謹慎地環視一周才用幾個人聽得到的聲音開口。

      「捉姆(怎麼)了?」

      「我和老弟因為要跟著妳,妳若是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分的話是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的。」

      耀星放開手,很認真的解釋著,不過眼風不住飄移得很是可疑。

      「哦,名分就名分啊……欸!?你是說、說、名……名分嗎!?」

      該不會是要我嫁給他們倆吧!?救命啊!那我還寧願被懷疑!

      看到夜音的臉一下白一下紅一下紫一下綠一下黑的煞是繽紛,玄影就知道她想岔了,不由得撫了一下額頭。耀星也覺得頭開始痛了起來。

      「妳想什麼呢鬼叫女,不過是要妳當我們『名義上』的使用者罷了。那麼緊張幹嘛?」玄影吐了一口濁氣,待解釋完,對於夜音竟莫名其妙地感到脫力。

      「哦,原來是這樣……那、那沒、沒關係啦……嗯、嗯。」

      夜音一聽,就知道是自己想岔了,臉一紅,模糊地應著。

      「嗯,所以要簽約。」耀星又補上一句。

      「喔,那要怎麼做啊?」夜音像是聽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一般,笑了起來。

      「妳就坐著就好了,不要亂動。」

      玄影倚著樹幹,冰淡的聲音再一次傳來,但是此刻的他卻顯得渾身不自在。

      「咦?好。」

      雖然覺得玄影的態度很可疑,但是夜音仍然乖乖的坐好沒有亂動。

      玄影忸怩了一陣,臉上退去不少的紅暈又浮了上來,然後他像是突然下定決心似的走近夜音,蹲了下來就著夜音的高度,左手突然將她攬了過來,自己的額頭便靠上她的額。

      兩個人之間近得幾乎沒有距離,夜音嚇了一大跳,努力地壓下想要跳起來逃走的衝動。就這樣維持同樣的姿勢約略五秒鐘,夜音突然感到左腰上傳來一陣劇痛,驚得她猛地一陣抽搐想要退開去,卻被玄影用心壓回去。疼痛過去後的夜音發現到自己的左腰上頭多了一個以複雜的圖騰圍著一個月亮的圖式。這個變化令她驚奇的咦了一聲。

      「我說過,我是玆月槍的。」

      玄影聳了聳肩之後便踱步到一旁發呆去了。

      耀星暗自好笑,但是當他親自和夜音簽約的時候便笑不出來了。第一次近距離看著被玄影評論為「僅止於可愛」的容貌時……媽的,可愛過頭了!耀星可沒有玄影那種處驚濤駭浪而泰然自若的定力,不由得暗罵了聲髒話,連忙數羊讓自己冷靜下來。

      相比兩把槍的驚豔,夜音感到自己的理智線正一根根地應聲斷裂。在如此近的距離細看兩位迷死人不償命的「藍顏禍水」:濃密的劍眉,如鷹隼般銳利卻深不見底的黑色潭眸,英挺的鼻子,薄而如花的唇瓣……糟糕,我的鼻血又要流出來了……

      兩個定力如此差的人在撐過那彷彿地獄一般的十多秒後像兩塊同極的磁鐵般向後飛退數公尺。耀星一臉通紅,夜音的臉也彷彿煮熟的大蝦般紅的透了開來,還拚命搧著風。由於剛剛忙著數羊,夜音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右側大腿上多了一個樣式繁複的圖樣,細看之下才發現竟然是太陽。

      「好漂亮的圖案喔……」夜音看著耀星的圖樣出神,直到玄影輕咳了聲才回過神來。

      「鬼叫女,接著啊。」

      「這是……?」

      玄影和耀星對看一眼,同時解下腕間纏繞著的皮扣扔給夜音。夜音帶著迷惑的表情接了下來,端詳著,又同時疑惑地望向兩個反應很可疑的傢伙。

      「簽完約之後我們必須要給妳一樣東西以示這是雙方情願之下所簽的約。」耀星解釋著。

      「咦?那不是也是可以用搶的或者是強迫對方戴上的嗎?」

      「我們的東西,沒有意願是拿不下來的。而我們的東西,對方若不是心甘情願的接受,也是戴不上去的啊。」

      「這樣啊。可是這兩個皮扣對我的手太大了啊,那麼我要戴在哪裡啊?」

      兩把槍打量了夜音一陣子,然後異口同聲地說:「戴在左腳大腿上,一定剛好的。」

      「是說你們倆怎麼肯定我戴在大腿上一定剛好的啊……」夜音嘀咕著將皮扣扣在自己腳上,還真的剛剛好,不鬆不緊服貼在她的肌膚上,「好看麼?」

      「還不錯。」玄影邁步過去,替夜音理了理頭髮,「要不要綁起來?」

      夜音被玄影突如其來的自然動作給嚇到了,怔怔的回不了神,一段時間後才猛然發覺到玄影在問她要不要綁頭髮。輕搖了搖頭,「不了,綁起來的話我會不習慣的。」

      「是麼?」玄影睨著整整矮他一個頭的夜音,「那好,走吧。」

      三個人一面走,玄影和耀星則一路給夜音灌輸一些凡那德塞爾的必備常識。比如說這個世界的九大種族:幻雪族,也就是和夜音一樣的人類;戰武族,和玄影耀星一樣的,擁有高攻擊性、防禦性的種族;鏡族,在地球上便是人見人怕的吸血鬼:靈脈族,在凡那德塞而某些具有特殊力量的人型礦脈,例如將夜音丟到凡那德塞爾的那個藍凌雲便是靈脈族中最強的,號稱「靈脈之王」的藍曜礦合金;飛若和幽族則是分別在日光中與月光中誕生的精靈;另外,擁有特殊能力的幻雪族的分支叫作緋音族等等。

      「對了,還有被稱作凡那德塞爾的神族,『福泯』,以及凡那德塞而的死神,『寒弗』。看到這兩個種族,不要多想,直接轉身,快跑就對了。」耀星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向夜音囑咐了一句。

      「為什麼?」

      「鬼叫女妳還敢再笨一點嗎?被統稱作神族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他們都有強大的力量,所以看到他們,什麼都不要想,跑就對了,不然妳絕對會後悔。」

      玄影一臉鄙視的瞟了夜音一眼,但是隨後正色的臉上卻是貫有的冰冷和少見的擔憂及嚴肅。

      「是!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注意到毫無玩笑之態的玄影和耀星,夜音也不覺嚴肅了起來。而看到夜音爽快答應下來他們要求的事的兩人也不覺鬆了口氣。玄影的嘴角還不自覺地上揚。

      「但是……這兩個種族到底長什麼樣子啊?」

      「…………」

      「……………………」

      對不起我和老弟又忘記妳不是凡那德塞爾的居民不知道這兩個種族大致上會有什麼特質了。兩把狙擊槍相看無言,但是又只好花費另外五分鐘跟夜音說明這兩個種族的大抵氣度了。

      講解了許久,不知不覺也踏入了海爾洛芙帝國的境內的三人……玄影和耀星也才剛剛講到這個世界的四大稱呼:海洋之國「羅伊拉斯」、危險大地「凡那德塞爾」、赤毒「莫藍提」以及神恩「奧洛帝塔」。羅伊拉斯夜音早就聽到不下五次了,凡那德塞爾夜音也聽過所以知道,但是莫藍提和奧洛帝塔她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經過兩把槍的講解才知道原來是照耀凡那德塞爾的月亮和太陽。

      「咦?月亮和太陽也有對應的稱呼!?」

      夜音感到十分驚奇,聲音也不覺大了起來。

      「鬼叫女妳不要這麼大聲啦!!」耀星連忙摀住她的嘴,「我們已經進入海爾洛芙帝國的領地了,妳想要被抓起來啊??」

      「我看我們先幫鬼叫女曲一個化名好了。」玄影若有所思的看著,「講錯了,是假身分。」

      「假身分?那要怎麼假造啊?」耀星感到很是無語,盯著出這餿主意的傢伙。

      「等我想到再說吧!名字先不用改,嗯,就先這樣吧!」

      先這樣是哪樣啊――!!不要跟我說你這是臨時起意啊――!夜音和耀星感到斜線爬滿額頂,默默的在心裡吐槽著。然後三人便到了海爾洛芙帝國最外面的城鎮――奇爾那埃城。

      「我們到了啊,這裡是凡那德塞爾最大的國家,海爾洛芙的邊鎮,奇爾那埃城。」耀星向夜音說著,「等等進去要保持低調啊,真的不行再說吧!記住了,我們的真實身分是兩把電子式狙擊槍,我司掌防禦和輔助,玄影則是司掌攻擊,而妳,是我們的主人。」

      「你們這樣子哪裡是對待主人的方式啊!!」

      夜音苦著臉吐槽,而兩把槍只是好笑的「哧」了一聲。

      「我只是說我們的外顯關係是這樣,沒說一定是這樣啊!妳只是我們『名義』上的主人,知不知道!」

      玄影好笑的揉了揉夜音深靛色的髮絲,而耀星則乾脆彈了彈她的額頭。

      我說你們倆根本是流氓惡棍兼職導遊而已吧!!!夜音理著被玄影揉亂的髮絲,捂著被耀星彈疼的額頭,一臉憋屈的的看著兩個心情明顯很好的兩人。

      「走吧鬼叫女。」

      不給夜音反抗的時間,玄影耀星一左一右架起她往奇爾那埃城的內部走了。

      「至少讓我自己走啊啊啊!!像這種架囚犯的方式是怎樣啊啊啊――!想要不引人注意有鬼啦!根本就太明顯了好不好!!!!!」

      於是乎,奇爾那埃中央廣場上聚集的人們看到一群疑似是主僕的三個人正以一種世界奇觀的方式行走著。那個女孩子……好像是主人吧?是主人吧!那她旁邊的戰武族……天啊,這個主人太遜了吧!!被自家戰武給架著走啊!?這下子附近的人下意識地做了一個重大決定:以後一定要對自家戰武好一點,不然下次被他們架著走的搞不好就是自己了呢!用這樣的想法,憐憫的目光一下子霹靂啪啦地全落在夜音的身上。

      「喂喂,我說兩位老兄啊,你們家主人是做了什麼事讓你們倆一定要架著她走啊?」

      就在夜音覺得是世界末日的時候,一個穿著像是羅伊拉斯的幻雪族青年(?),花格紋襯衫,磨破處理的牛仔褲,再搭上那個痞痞的笑容……總之起來雖然沒有惡意,卻令夜音對他有種莫名的恐懼。青年的背後還跟了兩個看起來很奇異的男人朝著夜音的方向走來。後面的男人有一個身穿黑色勁裝,金髮灰眼,薄唇輕抿,給人一種不苟言笑的感覺。另一名男子則是漫不經心的笑著,身上穿著褐色的長斗篷,酒紅色的及肩長髮和惑人的紫色雙瞳,給人一種隨意的親和感。

      「欸?幾位是……?」

      看到有人走來,三個人停止打鬧,夜音則是開口問了眼前像是領頭的,擁有灰藍色的短髮和蒼冰色眼瞳的男子。

      「我是亞迦特·奈諾,而他們是我的家人,戰武族,雲流弓平霞以及靈脈族,金銀礦合金修亞。」

      「奈諾先生你好,我是霜夜音,他們都是戰武族,玆月狙擊槍玄影和曜日狙擊槍耀星。很高興認識你。」

      夜音笑了笑,和亞迦特打招呼,而亞迦特則是盯著夜音猛瞧,瞧得她寒毛直豎。

      「想不到霜小姐如此厲害,竟然能讓這兩個許久未找主人的兩大狙擊槍效忠於妳。」

      「叫我夜音就好了,霜小姐聽起來好彆扭的說。」夜音笑了笑,「其實是他們倆要跟著我的,我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唷,普通人一枚。奈諾先生可不要把我當成什麼了不起的人呢!」

      「那麼夜音妳也不要叫我奈諾先生了吧?叫亞迦特就好了,很高興認識妳。」

      正當亞迦特忙著和夜音套交情的時候,一旁的平霞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看向自從亞迦特出現後就渾身不自在的玄影和耀星。

      「啊,原來兩位便是名揚戰武的『槍之帝王』啊,久仰大名。」

      所以我就說別出名了吧!!以帶有怨念的表情狠刮每次攻擊總能引起大量關注的玄影,耀星開始後悔跟著夜音到處跑了。

      「啊啊,同樣名揚戰武的你,號稱有著最短冷卻時間以及最快的速度的雲流弓應該不用這麼仰慕我們吧?因為你也是人人競相爭而想擁有之的強大兵器啊!」

      「還好我們可以自力更生,不然我曾聽說有另一個世界的戰武是要依靠幻雪族生存呢!」平霞笑著說。

      「人造種族吧?不像我們是貨真價實的個體。」

      耀星聳聳肩,那個世界的傳說多少也是有聽一些的,只是挺同情那些為了生存而不得不依附幻雪族的戰武。我們有選擇,但是他們呢?世界上不是每個角落都是公平的啊!」

      「玄影、耀星,亞迦特邀請我們一同吃飯……」

      夜音的聲音傳了過來,玄影睨了一眼亞迦特,點了點頭。

      當然啦,如果事事皆如預期,那就不叫人生了,是吧?

      午飯進行到一半,飯廳外面傳來乒乒乓乓的敲擊聲,又聽到吆喝、謾罵聲。夜音不覺縮了縮脖子,玄影看到了,很自然的攬住她的肩膀讓她放鬆。

      「怎麼回事?」

      亞迦特開口問了一直保持沉默的金銀礦合金,修亞。修亞用一種一位不明的眼神望向躲在玄影懷中的夜音,放下吃到一半的鐵片,這才慢悠悠地開口,聲音平淡到聽不出任何情感與想法。

      「外頭有一個鏡族指名要找霜夜音。」

      一聽到是鏡族,夜音的臉唰地白了下去,連玄影和耀星也不住皺眉。

      「夜音……要是妳真的不想去,要不要……?」

      夜音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亞迦特遲疑之下提出的方案。搖了搖頭,用一種明明是害怕至極卻強裝鎮定的眼神望向身旁的雙子。

      「不用麻煩亞迦特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解決。玄影,耀星,可以麻煩你們陪我走一趟嗎?」

      「…………」玄影沒說什麼,只是拍了拍夜音的肩膀。

      「……走吧,我們陪妳去。」耀星用眼神示意亞迦特之後便起身向門口走去。

      「夜音,要是真的不行叫我們吧?我和平霞會過去幫忙的。」亞迦特喊住夜音的腳步,補上一句。

      「好,謝謝你了亞迦特。」

      夜音的臉明明白得像張紙,卻仍對亞迦特揚起一個勉強的笑容,然後便和玄影耀星出去了。

      「呼。」

      看見夜音的身影消失在房間中,亞迦特發出了一聲有些突兀的口哨聲。他笑著說:「想不到這個夜音看似普通,內心卻很堅強呢!」

      「是嗎?我覺得不要看輕她比較好唷!不然會後悔的唷!」

      「這樣啊。可是平霞,我沒有看輕她啊!我在稱讚她呢!」

      「你會稱讚她不就代表你之前看輕她了嗎?」平霞疑惑的回問,亞迦特登時抽了幾下嘴角。

      「那麼,修亞,你覺得這個夜音如何呢?」

      亞迦特像是為了掩飾尷尬地乾咳了幾聲,然後轉向在一旁沉默不語的修亞。

      「喂喂,亞迦特你腦子是有洞喔?問那個不講話的修亞是有用喔??」

      「……麻煩。」

      出乎平霞的意料,修亞沉默了幾秒之後抬起眼來,灰色的瞳眸如冰一般盯著門外――那是夜音離去的方向。

      「麻煩嗎?」亞迦特雙手支著頭,露出他的招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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