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原因。」我看著手臂上出現的鱗片，我其實對於身為封印的門鎖這件事，不是很在意，甚至是有點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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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這個後遺症，我非常在意，畢竟我還不到吸收日月天地精華就能過日子的程度，我還是需要出外賺錢，養活我那每個月莫名其妙蹦出來的帳單。所以我就必須要有個『正常』的人類外貌，免得被什麼科學單位抓去練習解剖，那可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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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可以走了嗎？我真的很累。」看著一臉錯愕的男人，我非常能夠明白他的錯愕，但是我真的很累，實在是沒有什麼力氣再跟他瞎攪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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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決定離開，眼神裡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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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送了。」揮了揮手，我繼續朝臥房前進，現在就算天塌了，也不能阻止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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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一覺醒來風雲變色，應該就是指眼前的情況了吧！我不過是睡個覺，我的客廳裡就堆滿了食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正在搞什麼救濟活動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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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什麼情況？」我看向開心的在空中飄來飄去的大姐頭，開口詢問她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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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搬來的，說是要給你補補身子。他原本嚷著要搬到樓下去住，可是你家那位幽夜大爺說什麼都不肯同意，說是這地方人住了會有麻煩，他就說要在附近找房子住。』大姐頭雖然忙著挑選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但還是給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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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發什麼神經啊！沒事搬來這裡做什麼？是嫌我麻煩不夠多是不是？」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實在是不明白大哥那與生俱來的保護慾是怎麼一回事，雖然很開心他心裡還有我這個弟弟存在，但也不需要怎麼誇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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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哥哥腦子還算清楚，知道這鬼門不是人人都住的起，只是他這一攪和，你以後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一縷輕煙飄散在空氣之中，寬大衣袍隨著身影落下，停在我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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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過過普通人的日子，有那麼難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轉身走進廚房準備煮點泡麵、冷凍水餃什麼的來填填空空如也的胃，既然我改變不了現實狀態，那也只好學學駝鳥，裝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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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說你命苦。』一聲輕笑聲響起，隨著飄渺白煙消失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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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種命真的好苦……」我看著莫名其妙被塞到爆滿的冰箱，忍不住嘆氣，我根本就不會煮飯，買一堆菜是要叫誰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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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情比一開門就看見對門鄰居在晚餐時間搬家，還來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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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就是我騎出去的機車竟然停在大門外頭，連同安全帽都放在上頭，甚至連大鎖都鎖著，讓我不禁懷疑起店裡發生的事只是我在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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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現在騎著機車出門去店裡，說不定會看到店裡什麼事都沒發生，小美和店長躺在血泊裡的畫面，只不過是一場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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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我想你應該不想再靠近那地方，所以我問了你機車的車牌號碼，還有車停在那裡，自己拿了你的鑰匙，幫你把機車給騎回來了。」出現在我面前的人影，一開口就把我拉回了殘酷的現實，瞬間心口傳來一陣疼痛，痛的讓我連鑰匙都快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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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闆被送到這家醫院，他的傷雖然是重了點，但是好好休養幾個月，就沒事了。」一張寫著地址的紙張出現在我面前，帶著些許遺憾的語調繼續說著我不想聽的消息，一字一句準確無誤的傳達到我腦海裡。「至於你那兩位同事的遺體，警方確定死因之後，就請家屬帶回去辦理後事了，如果你需要過去看看他們的話，我開車送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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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自己能去。」輕輕搖了搖頭，開口拒絕了大哥的好意，我知道大哥是為了我好，擔心我自己一個人去面對那些傷心的家屬，會發生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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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感謝他這樣為我著想，但是這些事都跟他無關，那些離開人世的人是我的同事，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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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那個拿刀砍人的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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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蹲下身子解開大鎖，一句未完的話語跟著飄進我耳朵裡，語調裡有著些許猶豫，似乎在考慮是否該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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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其他人受害嗎？」我拿著大鎖站起身子，看向站在旁邊欲言又止的歐陽鵬宇，率先開口問出了我心裡的另外一個問題，一個我無法逃避早晚都會知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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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重傷的服務生送到醫院，還在病房裡頭躺著，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雲淡風輕的語氣裡，夾雜著些許不忍和嘆息，就算是看慣生死的人，眼裡還是有著一抹對人世無常的感嘆。「那廚師被抓了，雖然他自己宣稱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但是因為證據明確，應該會被判無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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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輕輕應了一聲，把大鎖收進置物箱，心裡雖然對那被鬼上身的廚師感到非常同情，但我也無能為力去改變些什麼，只能選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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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知道事情是附在他身上的惡鬼所做的，但我要怎麼證明這件事的真實性？更別提那麼多人看到他行兇，他不管怎樣都必須要面對法律的制裁，否則怎麼對那些莫名冤死的同事家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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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打算幫他？他好歹是你的同事。聽說他家裡人幫他找了一個很厲害的律師，正在到處找人幫忙他上訴。」才剛戴上安全帽，準備發車離開的時候，耳朵再度接收到充滿疑問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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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能幫什麼？出庭做證說他是被鬼上身，所以才犯下這個案子？你覺得法官會信嗎？還是上庭作偽證說他精神有問題，所以才會亂砍人？再說他脫罪了，那躺在醫院裡的人是被砍好玩的嗎？死去的人就不是我的同事嗎？」轉頭看著正義感過剩的男人，輕嘆了一聲後，忍不住反問他究竟要我怎麼做。「你要我幫那個廚師，那誰來幫那些人？對，那廚師被惡鬼上身，是很無辜，是很可憐，但不表示我就應該幫他脫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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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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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覺得罪不在廚師身上，但他拿刀傷了人，還殺死了二個人，這是事實！我跟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除非你有辦法逆天而行，將時間倒回事情還沒發生之前，否則你跟我說任何話全都是廢話！」我轉頭看著機車龍頭，動手發動了機車，我知道這個男人要勸我什麼，我也只能截斷他的話，用冰冷的字句讓他知道我對這件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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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命運輪迴有它的道理，我跟你只有選擇自己人生前進方向的權利，其他的……我們背不起……」我扔下最後一句話後，就騎著機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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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在他的心中我依然是當年那個弟弟，但我很清楚我早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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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著機車來到店長住院的醫院門口，一點都不意外早已過了探病時間，其實我也不是很認真的要來探病，只是想看看狀況。就算不能探病，至少也能先搞清楚什麼時間來比較好，免得老是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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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冥哥！」才剛騎離醫院門口，準備去吃飯，後頭就傳來了叫喚聲，那聲音非常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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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熟悉的聲音，我立刻在路邊停下機車，轉頭看著向我跑來的一群人，那些人正是幸運逃過一劫的同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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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剛出院還是偷偷溜出來？」我看著眼前一群男男女女，身上臉上不是貼著紗布就是綑著繃帶，讓我忍不住懷疑他們是剛從醫院裡頭溜出來的，畢竟醫院的伙食一向都只注重健康，好不好吃可就見仁見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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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我們是去看店長，店長現在躺在醫院裡，我們怕他無聊嘛！」帶頭的人率先開口給了答案，他是店裡的某個男服務生，平時一發生什麼事他都是先跑進店裡來叫人，只是看他的手臂上纏滿了繃帶，看的出來當時他奮力抵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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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店長平時對我們那麼好，不去看看他怎麼行。而且……小伍他們也在這間醫院，他們到現在都還沒脫離危險期……」頭上纏著繃帶的女服務生語帶哽咽的開口，眼框裡的淚水不停打轉，臉上滿是哀傷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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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差點以為店長會撐不下去……」手背上貼著紗布的女服務生吸了吸鼻子，伸手抹去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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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月冥哥，你是被送到那家醫院啊？怎麼我們問警察，警察都只會說你被家裡人轉院了。」腳踝裹著紗布的男服務生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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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很清楚，一醒來就找機會溜了，那還有時間看是那間醫院啊！醫院的食物實在是不合我胃口。」我笑了笑，朝他們揮了揮手，隨口說出了一個理由。說什麼都不可能讓這些人知道我碰上了什麼事，否則要是被人當成瘋子看待，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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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冥哥，你這樣不好啦！應該要住院檢查一下才對。」「對啊！雖然醫院的東西不好吃，你也不可以這樣啦！」「你應該要回去檢查一下。」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數落我，話裡滿滿全是關心，讓我不由自主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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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要不是醫生確定我沒事了，我怎麼可能有機會偷跑，別擔心。」笑著聳了聳肩，我雖然很想開口邀請他們跟我一起去吃頓晚餐，但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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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角一掃，不知從那裡冒出來的獸瞳正躲在暗處緊盯著我不放，就怕來者不善啊！到時候要是再出什麼問題，我可擔當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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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事，我先走了，改天再連絡。」還是別再繼續聊下去了，免得到時候我餓到沒力了，還得跟不知從那裡冒出來的妖怪打架，那就真的太命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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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要打電話給我們喔！」「路上小心！」「再見。」「月冥哥，再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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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我笑著朝他們揮了揮手，騎著機車離開醫院門口，加入晚間的車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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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前，我瞄了一眼那藏在暗處的獸眼，一點都不意外我什麼都沒看到，彷彿剛剛只是我自己眼花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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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道行不淺啊！」看著眼前車潮，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最近是該去找個算命大師算算，看是不是自己流年不利，不然怎麼會老是碰上這麼麻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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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道就不能平平靜靜的渡過一生嗎？看著機車後照鏡裡那一雙紅色獸眼，要不是我現在陷在車潮裡頭，還真想賞對方一粒電球，讓對方知難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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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也清楚，賞對方一粒電球也不見得有用，還是先搞清楚對方為什麼死命跟著我比較重要，不過前提是對方的道行高到能跟我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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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跟了那麼久，你究竟有什麼事？」我在路邊停下了機車，回頭望著跟我一樣騎著機車的陌生青年，雖然他的模樣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但我可沒漏看那雙帶著些許紅光的獸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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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可以裝做沒發現他跟在我後頭，直接去找個地方吃晚餐，反正他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對我下手，只是我實在是討厭有人在我吃東西時，一直盯著我看。既然對方不肯開口說話，那就只好我主動開口問他究竟想怎樣了，雖然我不確定對方會告訴我答案，但至少我可以讓對方有所反應，而不是只是跟在我後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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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叫幻夜，我並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前來感謝道者讓我族族長獨子能夠回鄉一探，並且為上次那兩位小妹做的事致上歉意。實在是因為我族族長思子心切，好不容易打聽到了下落，多次派出探子搜索卻遍尋不著，族裡頭有人便提議要進行色誘之術。」青年牽著機車走到我身邊，一雙流轉著紅光的狐瞳在路燈照耀下更加清楚，悅耳嗓音配上優雅語氣讓人聽了就覺得舒服。「恰好我家小妹剛修練出人形不久，聽見這消息就急著想表現自身修為，才會如此不知輕重，惹怒了道者。要不是道者手下留情，她們千年來的修行恐怕就毀於一旦了，說到底是我管教不嚴，才會造成道者的困擾及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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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叫我什麼道者，我並不是修行中人，你就叫我月冥吧！」我看向幻夜身後那若有似無的四條黑色狐尾，心裡明白是他故意讓我瞧見那雙獸瞳和狐尾的，否則我又怎麼可能會看見呢！我跟他的距離那麼近，我完全察覺不出他身上的妖氣，看來眼前這隻狐狸的道行可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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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道者如此堅持，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幻夜淺淺一笑，只見他雙眸一眨，原本泛著紅光的雙瞳瞬間成了一雙平凡黑瞳，身後搖晃的黑尾也跟著消失無蹤。「月冥，這次我來，除了致歉到謝之外，另外還要提醒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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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一聽見對方要提醒我事情，我突然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但要我說是什麼理由，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硬要說出個理由的話，大概就是我從來沒有被妖魅提醒過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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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來，歐陽家仗著先人遺物四處招惹妖邪，但往往因自身修行不足，造成降妖寶物一一落入了妖邪手裡。有些妖邪被其他修道人降伏後，便將寶物交了出來，有些妖邪則是拿了寶物，就失了蹤影，應該是打算要利用那些寶物為惡。」幻夜半掩著雙眸，語氣雖然和剛剛沒什麼兩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真正嚴重的事情在後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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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二個月以來人間不知為什麼不太平靜，所有具有降妖驅魔能力的修行者自然是傾巢而出，各自施展能力去降妖除魔，除了為人間和平之外，自然不免相互比較起來。」幻夜緩緩轉頭望向馬路對面，視線落在超商門口的一對男女，雙瞳不知何時已經化為獸瞳，但語氣卻絲毫沒變。「歐陽家自然也想趁機再創一次家族威名，但效果究竟如何想必你心中有數，這次他們出手拿回收妖鏡只是麻煩的開始，將來只怕你的麻煩更多，希望你能小心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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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傢伙是來找你的吧？」我看著站在超商門口的男女，雖然看不到他們的模樣，但光從他們站在那兒盯著我們兩個瞧，就知道這兩個人是來找麻煩的，但我從沒有看過他們，所以自然是來找身邊這一位狐妖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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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們追著我好幾天了，似乎是想將我降伏當他們手下的樣子。」幻夜輕聲笑了笑，身後四條黑尾似有若無的隨著夜風輕晃著，握著機車龍頭的手指漸漸長出黑亮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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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我請你吃頓飯，吃完飯後我帶你去見九尾，省得一天到晚就有狐狸上門。」我一點都不意外我的話換來對方驚訝的眼神，畢竟這年頭沒有什麼人會把麻煩往身上攬，但要我放著讓他們三個打成一團，我更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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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狐妖的模樣應該會對他們手下留情，可是他們會不會對這狐妖手下留情，可就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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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啊！人比妖還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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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打擾了。」幻夜淡淡一笑，牽著機車走進暗處，再出來時兩手空空，頭上只戴著一頂安全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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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知道要戴安全帽。」當他坐上後座時，我不禁笑了，同時發動機車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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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妖怪，不能太引人注目。」幻夜帶笑的嗓音從背後傳來，隨著夜風飛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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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上什麼事最痛苦？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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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知道我現在很痛苦！因為有人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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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想跟到什麼時候？一路上跟著我就算了，連進麵店也盯著我吃東西，現在是怎樣？吃麵犯法啊！」我低頭吃著碗裡的麵條，忍不住開口向坐在對面的狐妖抱怨，雖然對方是個妖怪，但我相信他能夠理解抱怨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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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應該是想弄清楚你究竟是人是妖。」聽見我的抱怨，正低頭吃麵的幻夜停下筷子，朝我笑了笑，一雙漂亮的眸子跟著彎起，碗裡頭的牛肉麵還剩下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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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妖就捉回去，是人就來場曉以大義的演說，是吧？」轉頭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低聲講著手機的男女，他們桌上的麵根本沒動一口，真是浪費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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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吃麵吧！免得他們找齊了人手，事情可就麻煩了。」幻夜帶著笑意的嗓音響起，提醒我應該快點吃完碗裡頭的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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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轉過頭繼續努力吃麵，就算甩不開那二隻跟屁蟲，至少他們不會直到闖進別人家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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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們真的闖進家裡，至少我還能打電話叫警察來抓人，畢竟就算是修行有成的人，也還是要遵守人世間的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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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剛付完帳，正要走出麵店，就有好幾個人推開門走了進來，跟我擦身而過，他們的視線全看著跟在我後頭的青年身上，走在最後頭的是一個看來像是個高中生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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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年齡雖然是最輕的，但是她那一雙充滿不屑神情的眼睛，可是讓人非常難忘，真不知道她爸媽是怎麼教的，竟然教岀這種女兒，不怕她在路上被什麼大姐頭當成沙包打嗎？我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為這年頭的教育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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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的身體動不了。』幻夜錯愕的嗓音在我腦海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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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頭，就看到身後那狐妖化成的青年身上綑著一條發光的繩索，那是歐陽家的綑妖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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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輕笑響起，雖然沒多久就消失在吵雜的麵店裡，但那笑聲裡混雜著得意和不屑，實在是讓我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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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靠著別人家的寶貝，有什麼好得意的？」我看向一旁的高中女生，眼睛落在她手腕上的黃銅手環，低聲說道。要不是靠著她天生命格能使喚綑妖繩，再加上對手毫無防備，不然憑她淺薄的幾年道行，有本事抓到能化人的狐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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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眉頭一皺，將電光凝聚在食指上，輕輕劃過那常人見不著的繩子，那繩子一眨眼就化成了光點，消失在空氣裡，連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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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點都不意外那繩子脆弱無比，因為綑妖繩的強度和使用者道行成正比，這小女生一看就知道是仗著自己有好寶物，修行個幾年就當自己是什麼救世主了，否則怎麼會連在常人面前不該用法寶的忌諱都不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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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高中生錯愕的看著我，大概是沒想到有人能破她的法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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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好意思，麻煩妳再幫我包一碗乾麵。」看見女店員正一臉困惑的走過來，大概是因為我結了帳卻還回頭的原因，我馬上開口又點了一碗乾麵，一來可以解決眼前的問題，二來可以順便當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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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店員點點頭，嘴角勾起淺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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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氣到臉色發青的高中女生，被身邊的人拉到旁邊去坐下，我的心情就忍不住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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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乾麵好了，三十五元。」一袋熱呼呼的乾麵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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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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