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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文學獎/短篇小說/記憶裡的曼巴咖啡】

隔了好多年未曾回到的那個地方,我總是刻意迴避,就算碰巧經過了,卻連進去喝一杯咖啡的勇氣也沒有。

這一天,我站在咖啡店前面,透過櫥窗看著你沖泡咖啡的身影,發覺你一點都沒有變,你認真的眼眸是面對咖啡才有的真摯眼神。

從前我不能接受你研究咖啡的時間比陪我的時間多,只能苦笑的說,怎麼你愛咖啡勝過於我。

你一次也沒有否認。

你總是記得咖啡要怎麼泡才好喝,卻忘記我的生日是幾月幾號。

你說過咖啡和我都是你的生命,可是我還是不喜歡跟咖啡一起占有你的心。

我選擇離開的那天,也是你選擇了咖啡的那一天。

或許我是明白的,你對咖啡情有獨鍾的原因,是一種習慣和依賴。

我鼓起勇氣開了門,我以為這麼多年了,我真的可以對你的選擇感到釋然。

你看見我的那一剎那,沖泡咖啡的雙手停在半空中,彷彿不敢相信似的,遲遲沒有開口,棕色眼瞳裡,跟沒有加糖的咖啡一樣苦澀。

我想我內心也是差不多的酸。

「一杯曼巴咖啡。」手輕放在櫃台上,我勉強撐起臉頰上的笑容,試著在你面前表現得輕鬆一點、自然一點。

你表示了解的點頭,轉身又是繼續工作。

在我頗為失望的坐下時,你突如其來開口問了一句:「為什麼是曼巴咖啡?」

我頓了幾秒,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透過餘光瞥見你嘴角的笑容,那是溫柔的。

「以前你常常熬夜研究這個。」我淡淡的說,我承認心裡有點不是滋味,所以不敢直視你的眼睛。

曼巴咖啡是綜合咖啡,混合一比一的曼特寧和巴西咖啡,既有曼特寧的強烈口感,也有巴西咖啡的甘醇風味。

也是眾多咖啡種類中,我印象最深刻的。

「好了,趁熱喝。」你耀眼的笑著,對比著我的落寞。

嚥下那口咖啡的同時,我好像明白什麼了。

好多畫面閃過。

它的味道好熟悉,以前嚐過一次,是你親手煮的。

「你真的想煮一輩子的咖啡啊?」看著你認真工作的模樣,我不禁撐著頭好奇的問。

「不覺得咖啡是種很美的語言嗎?從熱喝到冷,慢慢喝、慢慢享受味道轉換的層次,就能讀懂它的語言。」你輕輕莞爾,遞上了一杯咖啡給我。

「又是咖啡。」我皺緊眉頭,「你不能每次都用這種理由敷衍我,很沒誠意你知道嗎?」

你沒有吭聲,我以為你生氣了,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轉移話題:「欸,這杯咖啡名字叫什麼?」

「曼巴咖啡。」

「曼巴……」我在嘴裡喃喃念了一遍。

但因為當時沒有用心體會它的語言,所以我很快就忘了這個名字,很快的、曼巴咖啡這個名詞消失在我的記憶裡,當時的我討厭咖啡,比討厭那種會飛的蟑螂還要討厭。

你常常要我喝你研究好的新口味,看著你像小孩般的笑顏,我不忍心拒絕,只好忍著濃厚的咖啡味慢慢喝下,一直沒機會告訴你,其實我本來就不太喜歡喝咖啡。

你是這麼熱愛咖啡,我卻從來沒有打從心裡支持過你,或許這就是我們漸漸形同陌路的原因。

這些年來,我一直逃避著。

才發現我們宣告分手的主因從來不是因為咖啡。

──你離開我的理由,只因為我們不夠契合。

「不好喝嗎?」你雙眼注視著我,好像以前一樣。

我一面搖頭一面笑,明明咖啡不苦,但心裡卻很苦,苦到眼淚就這樣順著臉頰滑下來,彷彿失控了,這一切都失控了。

「……妳怎麼了?」

我還是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哭,哭到你也不曉得該怎麼辦了,身邊的客人也都不敢靠近一步,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突然好懷念以前,好想要像以前一樣抱著你,喝你煮的咖啡,像是曼特寧包融古巴咖啡的那種契合。

如果時間重來一遍,我想我是會喜歡上咖啡的。

為了你,我會選擇重新來一遍的。

可惜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一遍,就不叫人生了。

就像咖啡經歷過許多過程以後,即使味道一樣單純,但骨子裡其實都不一樣了。

因為經歷太多,所以早就回不去最初的單純。

我用袖子輕輕抹去眼淚。

我想,是該讓一切恢復正軌了。

「謝謝招待。」我起身,準備要走的同時你拉住我的手,你沒有開口,從頭到尾都沒有。

不曉得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你的眼神裡有著以前我看不到的東西,那是跟你看咖啡時的眼神不一樣的。

是愛嗎?

還是遺憾?

不管是什麼,我心裡都覺得苦極了。

後來你鬆手了,也或許是我把手收回了。

我只是迷迷糊糊的走出店裡。

迷迷糊糊的回到家。

沒有流眼淚,更沒有笑容。

腦海裡滿滿的都是你講過的一句話。

──「咖啡再苦也會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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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1)


在咖啡與情人之間的抉擇難題
其實可以像曼巴一樣
兩者調和,也可以成就美味
有時不用二選一
二者合一,也不錯 
2014-05-08 10:16 透過電腦版 回應
我喜歡喝曼巴咖啡,所以就拿他當主題了xD
我對曼巴既定印象就是,兩者的契合。
說真的包容的確很重要吧,不管是任何感情或是事物,不包容就只有衝突

謝謝睦同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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